,那人眼皮抬了抬,終還是長眠而去。
方蘭生欣喜大叫:“少恭真厲害,他剛剛動了一下!”
歐陽少恭嘆了一口氣:“看來這起死回生之術還需機緣。”
百里屠蘇看著那人低垂的眉眼,心中微動:“這只是一塊碎片,倘若集齊完整的玉橫……”
方蘭生:“少恭別聽他胡說!鬼曉得他在想什麼,什麼集齊玉橫,我看他分明想借你之手去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歐陽少恭似有些感悟:“少俠所言極是,多謝少俠指點迷津。不知少俠接下來有何打算?”
百里屠蘇望著他:“若先生不嫌棄,我願陪先生一起去尋找玉橫。”
歐陽少恭有些不解:“少俠武藝高強,如此甚好,只是不敢再勞煩少俠……”
百里屠蘇:“我只想求得仙藥一枚。”我只是想陪在你身邊,阻止一切。
方蘭生險些跳起來,他指著百里屠蘇的鼻子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百里屠蘇靜靜地瞥了他一眼,並未辯解。
歐陽少恭:“小蘭,不要胡鬧。你再胡鬧,我就修書一封給你二姐。待尋得玉橫,在下一定全力一試。”方蘭生只好乖乖噤聲。
歐陽少恭與寂桐交待一番,讓她在琴川安養,寂桐望著少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百里屠蘇知曉這寂桐便是那巽芳公主,她一路陪伴在歐陽少恭身邊,自是深情不渝。但百里屠蘇有些不明,她為何不與少恭相認。
自從下山以來,一切都與夢境相同。既然夢非夢,或許是將來,那麼他百里屠蘇一定不會讓所有的事情發生。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章 燈會
百里屠蘇看著這陌生的佈景,只有些許的疑惑。他記得和歐陽先生在翻雲寨分開,約定在琴川見面。然而他並沒有去霧靈山澗,因為他不願遇著風晴雪,不願傷害晴雪。
今日恰逢朔月,百里屠蘇身上煞氣發作,他只記得自己在河邊調息打坐,抵制煞氣。如今卻在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醒來,是歐陽先生所在的船,看來他是被救來的。
百里屠蘇走出船艙,天色已晚,一輪明月懸於天際,清風拂過,泛著銀光的水面也皺起了波瀾。河兩岸聚集了許多人,他們放著河燈,述說著自己的美好願望。這一派安靜祥和的景象,讓百里屠蘇的心也靜下來。忽而,船尾傳來一陣琴聲,自是仙人之曲,人間何處聞。
琴聲昂揚激越,無與倫比。此情此景,再聽這琴曲,百里屠蘇卻沒有那“滄海龍吟”之感,而是曲高和寡,無限瘋狂寂然,正如先生這個人。
一曲未完,歐陽少恭起身:“少俠,你終於醒過來了。”
百里屠蘇:“多謝先生相救……是屠蘇打擾了先生雅興。”
歐陽少恭踱步過來:“琴本就是助興之物,倘若為了琴,而怠慢了朋友豈非本末倒置。”
歐陽少恭:“少俠體內有一股煞氣,在下雖略懂岐黃之術,卻對其無能為力。不能為朋友解憂,實乃憾事。”
百里屠蘇望著他:“這煞氣是屠蘇心甘情願承受的,先生無需介懷。”煞氣雖給與他痛苦,但也能用煞氣保護身邊的人,也算公平。
歐陽少恭有些訝異,隨即淺笑道:“少俠果真是好胸襟。”
“罷了,在下不應該說這些煞風景的話。少俠,今日琴川河燈盛會,你我又豈能錯過此番美景……”
百里屠蘇微微頷首,隨著先生並立於船頭,共賞美景。看到屠蘇盯著一盞河燈發呆,歐陽少恭笑問道:“少俠看著這河燈觸景生情,莫非已有心上人?”
百里屠蘇別開臉,搖搖頭:“屠蘇只是在想今夜過後,此處又是何種光景?”
歐陽少恭悠悠嘆道:“自然是人走茶涼,一切如初。世間繁華與蕭索更迭,自是命數。只是不知少俠少年英傑,何來如此感想?”
百里屠蘇轉過頭,直直望著歐陽少恭的眼:“……不知先生對天命一說有何看法?”
歐陽少恭眼睛微閉,掩過一絲嘲諷:“所謂天命,自然是冥冥中自有定數,不可撼動,不可改變。就像凡人生老病死,皆不可逆。你看那河燈,此刻無限光華,卻要終歸於黑暗,這就是天命。少俠之意呢?”
百里屠蘇堅定道:“屠蘇認為事在人為。”
歐陽少恭藏在寬大袖口裡的手微微泛白,多少年了,終有一人不信命。他微微仰頭,看著蒼天,似笑非笑:“……世人皆說人死燈滅,可在下卻認為人總歸不是燈。燈滅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