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更有一點,底子足,任何情形都能不慌不亂地應付。不管万俟雅言怎麼攻擊,她都有法子化解,臨場應變遠勝万俟雅言。畢竟万俟雅言是皇室貴胄,有危險都是讓底下的人先上,輪到她親自動手跟人拼死拼活的時候不多,與江湖極流高手交手的時候更少。簡單地說,就是玩命打架的時候少。
陰素練與万俟雅言交手,越到後來越有種感覺,今天可能要折在這裡。江湖傳言說万俟雅言的武功得秦鳳軒和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什麼真人的真傳,一身武功神鬼莫測,連嶽小天都折在万俟雅言的手裡,青芒劍在万俟雅言的手上使得更是鬼哭神嚎猶如地獄降臨。可她和万俟雅言交手才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她能感覺到万俟雅言學的是正統的玄門正宗武功,一招一式使得極穩,穩重渾厚,厚積薄發,有著延綿不盡的淵磗之勢。如大海似深淵。更有一點,万俟雅言不急不躁,打得特別穩。穩,卻不是那種沒有攻擊力的守穩,而是如同泰山壓頂般的壓制。這是一個不出世的高手,絕頂高手。或許不能說是高手,万俟雅言使的不是江湖武功。
陰素練抽手,退後,落地,收招,說:“我敗了。”
万俟雅言停劍,指著她,揚眉問:“不打了?”
陰素練哼笑一聲,說:“我不知道玄門方外之人也會攪進江湖是非之中。万俟雅言,玄門中人講求一個不爭,追求的是修身境界,它日,你必遭天譴。”她說完,施展輕功轉身就走。
万俟雅言答應過商泱要取她人頭,哪容得了她走,她立即施展輕功趕上,迎劍殺去。
陰素練突然回身殺個回馬槍,蓄足十成力量朝万俟雅言回攻作反撲一擊。
万俟雅言橫劍,擋住,捲住真氣護住自己,撤退;她又再挺劍,趁著陰素練一擊落空的空隙以極快的速度突然衝上去。她的速度極快,快得幾乎化成一道幻影。劍,直直地穿透陰素劍的胸膛。
陰素練立在原地,看向万俟雅言,長長地嘆了口氣,身子一仰,緩緩地向後滑落,然後,倒在地上,靜靜地望著天空,稍緩,便閉了眼。
万俟雅言握著劍,愣愣地看著陰素練。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死得這麼平靜。就這麼死了?她呆呆地看著陰素練,有點沒緩過來。
華君趕過來,先看一眼躺在地上的陰素練,確定她已經不動了,再問万俟雅言:“雅兒,你沒事吧?”
底下的護衛和湧上來。一人問道:“門主,如何處置?”
万俟雅言淡淡地說聲:“葬了吧。”她回頭,看到商泱。
商泱來到陰素練的身邊,蹲下,替陰素練整理了下衣衫儀容,這才起身,來到万俟雅言的跟前,攤開手掌,在自己的掌心寫下幾個字:“給她副棺材。”
万俟雅言點頭,吩咐底下的人:“給她副紅木棺材,換上殮衣葬入陵園。”她看向華君,說:“君姑娘,你去辦這事吧。”
華君應道:“好。”她有點奇怪地看了眼商泱。按理說這該是死仇啊,照這個時代的人,不辱屍都不錯了,怎麼這兩人的態度會怎麼怪!
華君料理好陰素練的後事,回到乾元宮,向万俟雅言問出心中的疑惑。
万俟雅言說道:“殤情宮的來歷不一般。”她見過商泱演算陣法,之前沒注意,以為只是透過某些渠道得到一些這方面的東西拿來研究。但從剛才陰素練說的話和反應來看,殤情宮應該有玄門有點牽扯。
“嗯?”華君哼道。
万俟雅言解釋道:“江湖武學多是從搏鬥中鑽研出來。但這世上還有些功法是從上古時代傳下來的,例如巫蠱和玄門功法。這種絕學,還在被後世掌握。苗疆毒王便是巫蠱術的傳人。我懷疑殤情宮與玄門有牽扯。至於葬陰素練,是她當得起這樣。她的氣度,該享受善待。”如果殤情宮跟玄門有牽扯,她就又得再重新掂量。她學的是玄門功法但不算是真正的玄門中人,她也不願去招惹那些玄門中人。玄門中人都很玄,一般都是潛心鑽研修煉,通常手底下都幾把刷子,惹上一個就已是麻煩。要是不小心犯到眾怒,讓那些人聯合起來,那就只有被收拾的份了。歷朝歷代對這些人都是供奉起來的,建廟宇封國師什麼的。或許他們的能力不夠延國祚保天下太平,但他們的修行、心境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那是種脫離世俗的存在,該厚待敬仰。万俟雅言從來不承認自己是玄門中人,她的殺伐之心太重、名利心也重,她的眼界、心境永遠也到不了那個層次。她的眼、她的心都在這個天下。她有七情六慾,她有太多的不捨和放不下,也有太多太多的看不開、看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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