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夫患的是”黑瘟症’,為防傳染,不能等到吉期大殮,所以——”
何老夫子吃驚道:“這是說,已經人棺收殮了?”
金三奶奶神色傷感地點了點頭,道:“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外間只知道先夫是暴病身放,實際的情形,咱們又不敢隨便說出去,按官府規定,瘟病死亡必須火化,那豈不要使魂魄難安麼產地“
何老夫子大聲道:“這有什麼關係?此地巡撫是我的同年,憑我一張名帖,他不會不賣我的面子的。”
金三奶奶嘆道:“可惜咱們早不知道大哥,要是知道,無論如何也會多等一天的。”
何老夫子頓足道:“唉!這難道是天意麼?我千里迢迢的趕來,竟連他最後一面也見不到?蒼天!蒼天!何其忍心啊?”
接著,悲天倫地,又放聲大哭起來。
眾人莫不鼻酸,費盡了唇舌,百般勸解,好不容易才勸止了悲聲。
金三奶奶便吩咐設宴洗塵,藉以黨解愁懷。
怎奈何老夫子傷感過度,面對美酒佳餚,業已食難下嚥。大家也都無意飲食,略用了些,便草草終席。
飯後,何老夫子對金三奶奶說道:“弟妹,我和金兄弟情誼不比平常,生前雖未能再見他一面,死後也當陪伴他幾日,煩你在靈堂附近,替我準備數間靜室,咱們主僕要守靈三夜,聊盡心意”
金三奶奶忙道:“我已經吩咐他們將客室整理好了,以便大哥下榻,這守靈的事,卻不敢勞動。”
何老夫子道:“這也是咱們結拜一場應該的,你不必攔阻,照我的意思做就是了。”
金三奶奶苦苦相勸,但何老夫子執意要行,爭論許久,拗不過他,只得答應下來。。
於是,吩咐將靈堂後側的西跨院全部騰讓出來,作為何家主僕下榻之處。一應需要,由管事李順負責侍候,閒雜人等一概不許進入西跨院。
安頓妥當,金三奶奶告退自回後莊休息。
那李順十分殷勤巴結.除了親自侍候茶水,又特地撥來了兩名壯丁,在跨院牆外巡夜守望,一則備夜間呼喚待應,二則防閒人驚擾。
何老夫子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加以憂鬱傷神.早已支佛不住,寬衣上床,沒多一會便昏昏睡去。
李順直等到何家主僕五個人都已回房安聯,這才離開了西跨院。
誰知他一走,何老夫子忽又悄悄爬了起來,踢足下床,輕輕掩至“僕人”何義夫婦的臥房外,屈指叩了三下,低叫道:“大哥,九妹,請開門!”
“呀”的一聲,房門應手而開,“何老夫子”一側身.閃了進去。”
房裡黑漆漆的,未燃燈火,卻已有四個人在等候著,除了假扮夫婦的霍宇寰和鐵蓮姑,還有冒充兄妹的孟宗玉和林雪貞。
窗戶是開著的,鐵蓮姑身披黑衣,價窗而坐,既可防人竊聽,又可遊目院中,監視那兩名守夜的壯丁。
百變書生剛坐下來,林雪貞便由衷地讚道:“羅三哥不愧為百變書生,日間那場戲,當真是表演得惟妙惟肖,別說金三奶奶,連我和孟師兄都要信以為真啦。”
羅永湘聳聳肩,道:“你若以為金三奶奶真會相信,那就大錯而特錯了。”
林雪貞訝道:“莫非她看出什麼破綻?”
羅永湘搖頭道:“破綻雖未必有,但她很快就會知道,當年金衝並沒有一個姓何的朋友。”
林雪貞道:“她怎麼會知道呢?”
羅永湘冷冷一笑,道:“因為,鬼眼金衝可能根本就沒有死。”
林雪貞駭然,失聲道:“真的?”
羅永湘沒有直接回答,卻對霍宇寰道:“小弟曾留心觀察,發現其中可疑的地方很多。”
霍宇寰道:“好!你且說說看。”
羅永湘道:“石家離蘭州不遠,女婿亡故,竟無一人前來弔祭,這是可疑之一。”。
霍宇寰點點頭道:“說下去。”
羅永湘道:“丈夫去世,那石繡雲神色間並無絲毫悲痛色,未免不近人情。”
霍宇寰又點了點頭。
羅永湘接著道:“以鬼眼金衝的身份,死後竟匆匆入殮,已經令人起疑,如果確是患的‘黑瘟症’,莊中必然會受感染,死的決不只金衝一人,何況,‘黑瘟症’多由食水傳染,蔓延最為迅速,往往在數日之內,使整座城鎮煙消雲散,附近一帶並未聽說有此瘟症蔓延,偏偏金衝獨染惡症,有這可能嗎?”
霍宇寰動容,道。“不錯。‘黑瘟症’是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