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依舊陰雨連綿。
這夏日的雨淅淅瀝瀝,就好像下不到盡頭一樣。
公羽斐一早又出了觀滄海的門。
夏寶兒悄悄地貓在宮道拐角。
燕好為她撐著傘,打了個哈欠。
“公主,您要看國師,為什麼不直接進去,咱們幹什麼躲在這呀?”
“噓~”夏寶兒白嫩的指尖比在唇中,讓燕好小點聲。
“我想看看,阿斐哥哥到底忙什麼呢。”
公羽斐順著宮道那一端走遠,夏寶兒招招小手,示意燕好帶傘跟上。
兩人沒走幾步,就從旁邊的岔道上,走出來一個撐傘的小太監。
“給公主請安,奴才是德全公公的徒兒,名喚小祿子。”
夏寶兒見過他幾面,只道是德全收的小徒弟。
一直跟在他後面跑腿。
“有什麼事兒呀?若是不著急,等我回來再說。”
夏寶兒昂首,瞧著公羽斐的身影已經越來越遠了。
她白膩透粉的臉頰上,有了一絲焦急。
小祿子低著頭,不知道公主的神情。
只是笑著道:“皇上請了一位貴客入宮,說公主若是知道了,定會很開心,特讓奴才請公主去御書房看看。”
夏寶兒收回遠望的目光。
“一位貴客?”
“是,皇上不讓奴才透露是誰,只說公主去看了便知道了。”
夏寶兒抿了抿唇,抬眸一瞧。
公羽斐的身影,已經變成雨幕中的一個小點了。
罷了,今次就不跟著去了,有機會再纏著阿斐哥哥一起出門。
夏寶兒拎起裙襬轉身,對小祿子道:“你帶路吧。”
公羽斐今日一身白錦,不染絲毫塵灰般,面貌俊朗,身形頎長。
他撐傘行走在山中,一襲白裳,與山野的青綠蒼翠交相輝映。
瀟瀟雨幕中,山水秀美,他像是其中唯一一點濃墨重彩的畫色。
公羽斐一直走到一片較為偏僻的山坡旁。
若是有人無意中經過,必定要被這裡的景色所震撼。
因為,這裡栽著漫山遍野的紅牡丹。
牡丹嬌貴,且不好培育。
通常是貴胄人家才養的花。
這麼大片大片的牡丹,開在無人經過的山野裡,實在稀奇。
公羽斐撐著傘,走在花徑中,若是看到有哪朵打蔫了。
他便彎腰,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按住花瓣。
幾個眨眼的瞬間,那花兒便又挺立嬌俏。
在絲絲細雨朦朧中,散著嫵媚豔麗的紅。
“嘖嘖,”一聲感慨,從山坡上傳來:“龍神大人抬手風雲,覆手山雨,如此厲害的人物,竟然為了一個夏寶兒養花海。稀奇!稀奇!”
公羽斐沒抬頭,只是彎腰,將一朵牡丹上的落葉摘去。
他語氣淡淡地回應:“看來你太閒了,前幾日那兩個姑娘,還是罵的不夠狠。”
山神句碩聽見他這麼一句,氣的直跺腳!
之前有兩個青樓的姑娘,來了山上游玩了一圈,回去以後就夢魘,頻頻做噩夢。
她們認為是在山上沾了不乾淨的東西,飽受幾天折磨後,忍不住來這山裡,對小小的山神廟破口大罵!
說山神幹吃香火不辦事!
句碩想想就氣的牙癢癢。
“公羽斐,分明是你報復我,故意引人來的!我不就是上次,沒幫夏寶兒那水井的忙嗎,你太小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