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公羽斐慢條斯理地剝紅薯。
夏寶兒幾次抿唇，終究忍不住問出。
“阿斐哥哥，那個雪妖……你也認識嗎？”
小姑娘烏黑圓亮的眼神裡，帶著求知的好奇。
白膩的肌膚散著珍珠的輝澤，眉心紅痣，更顯靈動非凡。
公羽斐點了點頭。
他從不瞞著夏寶兒，所以只要她問，他都會說。
“我和雪妖也不算完全認識，只是我當初，阻止陸東流禍亂人間的時候，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
夏寶兒心中大石落地。
嘿嘿，阿斐哥哥跟雪妖沒什麼關係呀。
她下一秒忽然反應過來：“嗯？在一起？意思是……他們原本是一對嗎？”
公羽斐輕笑：“是啊，你也覺得不可思議是嗎。”
夏寶兒眨著長睫：“那是因為，今天陸東流好像根本不認識她的樣子，而且還……下手那麼重。”
公羽斐眉色淡了淡：“他和雪妖著實有過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戀。只可惜，陸東流再喜歡她，但他到底是自私的。
他禍亂蒼生被我打傷肉身，元神歸位回到天庭，為向天道證明他還是個無情的神，他親自帶領天兵天將，去捉拿了雪妖。”
原來，當年陸東流下凡歷的劫，就是情劫。
只要過了這一關，往後他的神仙道，必然是一片坦途。
但是他對雪妖動心了。
在動情以後，所有的神都會遇到一個情況，那就是被心魔吞噬。
陸東流失去理智後，他就開始迫害蒼生了。
當他發現，殺人走邪道，竟然會修煉的更快時，他就淪陷的越深。
公羽斐受命於天，前去斬殺陸東流。
雪妖為了保住陸東流的命，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甚至不惜獻上自己的妖丹。
“上神，只求您不要讓他元神俱滅，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那時，雪妖跪在地上，如是痛哭。
她甚至發了大願，只要陸東流能活下來，她願此生飽受火海煎熬之苦。
只要，他能活下來，她願代他消罪。
可是雪妖大概也沒想到。
陸東流為了證明自己情劫能破，竟帶天兵天將來捉了她。
她被帶去九重天上，陸東流讓人將她綁在誅仙台上，任由天雷每日將雪妖打的遍體鱗傷。
在某一日，雪妖終於昏死過去。
天官們這才發現，她原本懷有身孕。
公羽斐說，那日陸東流也枯坐了很久。
但他後來還是選擇去忘憶閣抽走跟雪妖有關的記憶。
至此，雪妖被流放。
她早已奄奄一息，被陸東流扔到了無盡之地，就再也沒有管過她。
時至今日，陸東流下凡來，雪妖才有機會接近報仇。
夏寶兒聽得咂舌：“陸東流……怎麼可以這樣，他曾經是雪妖最愛重的神啊！”
公羽斐垂睫，回應道：“天道希望眾神絕情滅欲，陸東流，是選擇了天道，而背棄了雪妖。他現在，連她的名字都不會記得。”
夏寶兒心中一陣惋惜哀痛。
公羽斐卻抬起烏黑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夏寶兒。
他想起，陸東流進入忘憶閣那日，他的神情不加掩飾，充滿憔悴和疲憊。
陸東流看見他，只問了一句：“公羽斐，你能保證以後你遇不到所愛之人麼？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麼選？”
那時公羽斐不明白，也覺得自己不必懂。
現在他的想法很明確。
他的選擇只有一個名字，叫夏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