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堇昔點的魚湯被端上來,江洋用公筷給堇昔夾了一小塊魚肉到碗裡,峰迴路轉地,輕輕地說了句,“嘿,我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聽卻,堇昔並沒多大的反應,只是給江洋的空水杯裡注入半杯溫水,然後才簡單地回了一句:“嗯,我知道,看得出來。”
也許,只有她才意想不到他會如此坦誠地說。
“啊,就這樣?”
堇昔笑,“能怎樣?”
“沒點表示?”
“表示什麼?”
“我喜歡你。”
“嗯,你已經說過一次了。”
“那怎樣?”
堇昔給江洋夾去半個魚頭,“從某種程度來說,那些藏起來的東西才是最好的。明白嗎?”
就因為這話從周堇昔口裡說出來,江洋宏宇便不羈一笑,聳聳肩表示會意,卻選擇喝魚湯。而堇昔一個玩笑,把有些冷卻的氣氛又給帶自然了。她的心理學可不是白學的,人際關係學她也算熟悉。
江洋宏宇,懷瑾握瑜、上善若水、高情遠致。
以一種真正強者的姿態存在,與生俱來的大氣兼有高貴而獨特的氣質,深具親和力的眼睛時常溫柔迷人,只對那些不能被瞧得起的人心生厭惡;從不在外人面前顯擺自己顯赫且有權勢的家世背景,活得簡單而平凡;尊敬長輩,憐憫凌弱,對兄弟有情有義。
還有什麼?
舉手投足間的自信與傲氣,待人接物時的尊重與謙遜,抑或,驕人的風貌和才情?
全都有吧,就她所看到的推斷。若是還有那些沒有的,就是她還沒有見到——沒有見到的優點,缺點。
堇昔聽著江洋繪聲繪色的講述,思緒飄得很遠,原本是跟著他動聽的話語去領略西部風情的,奈何她的注意力最後全在江洋這個男人身上。她正看著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他剛才對她不避諱的勇敢的表白,讓她心裡頗感觸動。她長這麼大,不是沒有男人對她欽慕過,在開放且狂野的西方,她也收到過不少異性炙熱而款款的求愛,只是她從未為了誰付出過哪怕一點點關於愛的情愫,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也只是維持在相識的階段。怎奈呢,本性使然。
在她的世界裡,她甘願孤冷而漠然,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理智,對於愛情,她亦如此。
以她的角度,看到太多不完美的愛,很遺憾,尚且還沒有哪一種愛能讓她信奉和堅守。
只是有些時候,一個人窺視自己的內心太久不是件好事,逃避心理偶爾是需要一下的,她是看著他,但也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逃避的那些暫時可以擱下,而現在矛盾的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的態度明確。
堇昔在恰當的時候把自己剛才在心裡對江洋宏宇的評價說了出來,不偏不頗,有張有弛。
“處事說話都需要講究策略和技巧的,剛才我把我所想的都告訴你了,你,明白嗎?”
“嗯,你拒絕我了。”
江洋的語氣有些讓堇昔自責了,她沒想過去觸傷他這個人,連拒絕的方式也是經過心思取巧而為的,她就是想以最小的代價達到她的目的。最終,她還是舒了一口氣般,“你不知道的嗎,我對朋友也是很有愛的。”
江洋笑了很久,才悠悠開口,“我也是。”他還說,“但是對你我是有些不一樣的,往年不出十五我就得走了,今年卻特別想多留在A市一陣子。”
“嗯,你可以說說,為什麼,我聽著。”
“我在想,要從哪裡開始說起……去年十一月份底,在臺球俱樂部第一次遇見你,我是第一次聽到一個女孩子跟我說抱歉。你別取笑我,我這麼大個人了,還真是第一次聽到女孩子跟我說抱歉的,當時你給我的感覺,太不一般了,只可惜我們只是匆匆擦肩而過。第二次見到你是在一家餐館吧?我還硬擠去問你和你的同伴要了一半桌子。那時候你沒像現在這樣那麼專注聽我說話,表面上是在傾聽,其實時常走神,眼神也飄忽不定。我說自己也一青年才俊,怎麼就那麼不招人注意啊。你的不一般我再次見識到。第三次見面,是在我家老夫人的金婚喜宴上,我真的很驚訝,同時也很驚喜,能在那種場合見到你,那晚你不算出眾,就是不施粉黛也能自然脫俗。我想總算可以正式讓你認識我了吧,誰知你那若即若離的態度讓我徹底沒了信心,最後還是讓你輕易地轉身離開。第四次,在賀小姨家裡意外碰上,我是真的很念著你給我泡茶的樣子。”
“所以,你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就選擇第五次見面,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