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旁的銀梟和李絲。
小小再無他想,直接縱身衝了過去,擋在那兩人身前。
曦遠未料她會如此舉動,神針動勢已定,來不及更改。
黑色的針如同疾雨,紛然落下。小小用手臂掩住頭面,身上的“纖繡百羅”護著要害,不致喪命。神針刺入四肢,倒也不算太痛,血脈中的異樣,讓她悶哼了一聲。她放下手臂,看著面前的曦遠,用平靜的聲音道:“今日此地若有一人喪命,‘九皇’的秘密就永遠是秘密……”
曦遠冷冷回答,“左姑娘,我念你是‘鬼師’弟子,對你多番忍讓。如今看來,是客氣不得了!”
曦遠伸出手,掌上的“磁引”隱隱散著冷冽青光,那一瞬間,小小四肢中的神針當即隨之行遊。一時間,痛楚席捲,迫得她跪下了身子。
“左姑娘,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怪不得我……”
曦遠的話音未落,卻見一道白光疾射而來。她反應極快,立刻操縱神針阻擋。但始料未及的是,神針被那白光彈開,隨即失了動勢,散落一地。而後,那白光不偏不倚,正中她掌中的“磁引”。曦遠定睛,就見那白光原是一支純白的箭矢。
曦遠猛地抬頭,看向了箭矢射來的方向。只見不遠處,停著幾騎人馬。廉釗策馬立在最前,左手握著一柄通體純白的長弓,右手的手指還停在弦上。
“能破開‘南斗延壽’的防禦,果然只有同為‘九皇’的兵器……”曦遠說道,“‘霜天攬月’,果然只有在廉公子手上,才能發揮威力呢。”
廉釗放下弓箭,目光觸及小小時,帶上了怒意。他便用那種隱忍的慍怒,開口道:“纖主,左小小已經歸順朝廷,你下如此重手,是何用意?”
曦遠聽到這番話,微驚。“歸順朝廷?”她看了一眼小小,有些難以置信。
廉釗道:“明知她的身份,卻將她擊傷至此……纖主,你與我合作的誠意何在?”
曦遠思索了片刻,福身,道:“廉公子言重了。方才只是誤傷,曦遠絕無冒犯之意。廉公子既然來了,此處便交由廉公子處理吧。”
廉釗聽到這句話,揮了揮手。周遭所有的兵士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退了開來。他一語不發,翻身下馬,慢慢走向了小小。
小小看著他一步步走近,無法抑制地落淚。周圍的毒象已漸漸散去,陽光轉而耀眼起來,將眼前的一切晃得炫目。
廉釗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她。她的手腳皆被神針所傷,隱隱透出了血色。她仰視著他,淚水如同流泉,無法停止。他從未見過她如此哭泣,心越揪越緊,慢慢變成了懊惱和自責。他早該料到,以銀梟等人的身份,定不會走大道。他急著趕路,卻忘了追蹤的要務。他也曾想,神農世家是她最終的目標。即便中途沒有遇上,也不會有太大差錯。只是,現在他卻悔恨。只需早一點到,只需早一點得知這個村落的位置,便不會有現在的一切。
他單膝跪下,伸出了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剋制著自己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微笑著,道:“沒事了……”
小小放鬆的一瞬,再耐不住身上的痛楚,倒了下去。
廉釗輕輕將她抱起,隨即,帶著一絲凝重,看著村落中的狼藉。
“將所有人等帶回神農世家。”他開口,下令,語氣裡帶著一絲凝重。
士兵得令,立刻開始行動。
曦遠看著廉釗走近,含笑上前,正準備說什麼。廉釗卻打斷道:“有什麼要解釋的,回神農世家再說吧。”
曦遠察覺他語氣中的不悅,便不再開口。她目送他離開,轉而用複雜無比的眼神,看著地上的那支純白箭矢。
“果然被你料中了……”她低低自語,這樣說道。
……
無可奈何
師父去世至今,小小還是第一次夢到他。
夢裡,她靜靜地跟著師父走在開滿桃花的山路上。師父說著什麼,只是,她一句也聽不清。
滿樹的桃花,在月光下散發著朦朧的光,華美得讓人窒息。她停在桃花樹下的時候,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撒在肩頭。
這個時候,師父突然陷進了地下,她驚慌失措地想要拉住他,地面上卻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蠱蟲。她卻顧不得驚恐,狂亂地用手撥開那些蟲子,拼命地想要挖出什麼來。
她的身邊站了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不停地說著:“復活死者,有違天道……”
她不管,繼續努力地挖。最後,她終於挖到了,但出現在泥土中的人,是溫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