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去吧。”廉釗拉起她,道。
小小笑著,點了頭。
……
篁竹之中一番混亂,眾人離開之後,皆往神農世家去。小小和廉釗趕到的時候,就見神農世家的大堂之中氣氛詭異,略透著森冷的殺氣。
只見一眾傷者都被安置在大堂之內,神農世家之內的弟子分成了兩派,正相持不下。而剩下的江湖人士正與廉家的兵士對峙。
這些人本來就站在不同的立場,在篁竹一戰之前,都是勢不兩立的敵對關係。方才暫時停戰,是本著搭救同伴的目的。而如今,一平靜下來,所有的矛盾便又激烈了起來。
小小怯怯地抬頭,看了看廉釗。
廉釗的神色疲憊,看到如此局面時,眉頭緊皺,正要上前,卻不防一陣劇烈的痛楚漫延全身。左肩的刀口,右臂的毒傷,兩重傷勢交纏,催亂了內息,一時間奪了他全身的力氣。
小小就見他整個人無力地往下倒,她驚呼一身,伸手抱住他。這才發覺,他全身滾燙,左肩的鮮血滲過了衣衫,染紅了胸口。他呼吸紊亂,眉宇間透著一絲黑氣,顯然右臂的毒已經遊走全身。
“廉釗!”小小急了,聲音裡全是驚恐。
廉釗無力地喘息著,勉強地微笑,道:“我沒事……”
小小手足無措地抱他在懷,心緒都亂了。
廉釗輕握著她的手腕,開口,道:“我真的沒事……”他說話間,思緒漸停,沉沉睡去。
廉家計程車兵見狀,怒氣愈盛。大堂內的矛盾一觸即發。
“廉釗……”小小緊張地喚了數聲,卻不見他醒來。耳邊滿是喧囂的人聲,擾得她心煩。
這時,巴戟天開口,高聲道:“諸位,如今不是爭吵的時候。傷者為重,先讓吾派弟子進行診治吧……”
“巴長老,你難道要救那些與神霄同流合汙的朝廷走狗?”神農長老中,有人開口,“還有石蜜一行,乃是我神農叛徒,多行不義。若是救了他們,就是違背了天下的道義!辱沒了我神農聲威!“
巴戟天微微皺眉,嘆了口氣。
廉家與神霄結盟,共同對付神農世家在先,就算此時神農不出手相救,也無可厚非。可是……
小小低頭,看著懷中的廉釗,心中不禁起了怒意。廉釗明明就沒有想要對付神農,他還給了她囚室鑰匙,助他們逃走啊!是非曲直,根本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如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面前的這些人中,沒有誰是十惡不赦的。而若是因為那些莫名的恩怨,廉釗有任何閃失,她更不能接受!
她憑著心頭那一絲不甘,站起了身子,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塊令牌。她抬手,朗聲道:“神農赤炎令在此!”
眾人聞言,紛紛轉頭,看著小小。
小小執著令牌,道:“凡見此令,神農弟子須遵號令,施救與人。”她的聲音裡,有了一絲微涼,“只可惜,今日的神農,恐怕連這塊令牌也不認了吧……”
“左姑娘……”巴戟天看著那塊令牌,心緒複雜。
“以往我聽得神農閉門不醫,心中一直不信。然後,遇見巴長老,更讓我覺得那些坊間傳聞離譜至極。沒想到,今時今日,當真讓我看見,神農世家是非不分,見死不救。”小小反轉手腕,手指一鬆,任憑令牌落地,發出了突兀的聲響。
“左姑娘,我們念你對神農有恩,多番禮讓。你休要得寸進尺,辱我神農聲名!”神農長老雲華站上一步,怒道。
“我辱你神農聲名?”小小冷笑一聲,“簡直笑話!”她環顧四周,道,“自古以來,江湖相爭,講的是光明正大,公平公正。而如今,神農世家的取勝之法,卻是見死不救。難道不算卑鄙?先前諸位被困竹林,遭人放火,若不是廉家兵馬和解休戰,誰能入林救諸位於危難?如此相較,難道神農不是恩將仇報?真正辱沒神農聲名的,應該是諸位自己吧!”
雲華被這番話駁的啞口無言,巴戟天卻微微笑了起來。
小小又轉頭,看著僵持不下的一眾人,道:“如今,神霄派奪神器,殺盟友,分明是有陰謀,在場的諸位都是受害者。九皇神器牽涉甚廣,若是由神霄取得,天下必亂,到時,誰能明哲保身?諸位在這裡相爭,於己無利,倒是給了神霄機會。這個道理,各位武林前輩,不可能不知道吧?”
她又回頭,看著廉盈,“神箭廉家是朝廷忠良,若是因此被神霄冠上叛逆之罪,更是大宋之哀。廉公子不就是明白了這一點,才與江湖人士和解的麼?”
廉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