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由她去吧!”
“那我們先走了。”羅玲蘭硬拉著劉寶珠先行走出病房。
“別太累了。”季南天疼惜地看她一眼後,跟著杜明昆身後離開。
季可雲等所有人都離開,並掩藏住自己的擔憂後,才笑著轉過身面對他。
“雋臣,太好了,你的傷勢並無大礙。”
“你……也回床上……休息……”杜雋臣以粗嘎的嗓音慢慢地說。
“可是人家想在這裡陪你嘛。”季可雲撒嬌地看著他。
“回去……躺著。”為了她的身體著想,杜雋臣強迫自己絕不可以心軟,他乾脆閉上眼不看她。
“好嘛。”季可雲委屈地走回自己的病床。但想到剛才醫生檢查他下半身時的神情,不禁又擔憂地看向他的腿。
情況真的那麼糟嗎?
正在午睡的杜雋臣,被門外激動的交談聲給吵醒,他惱怒地正想罵人,卻聽到自己的名字,外面的人似乎正和醫生在談論他的腿。
“你是說他沒辦法走路了!?”劉寶珠的聲音拔高了八度。
“伯母,您小聲一點,不要吵醒雋臣了。”季可雲輕聲地提醒她。她上個星期就已經出院了,但仍每天來醫院看顧杜雋臣。
“對不起、我忘了。”劉寶珠尷尬地輕扯了下嘴角。
楊醫師頓了一會兒才回答。“嗯,照目前的情況看來,的確有困難。這次的撞擊剛好傷到他下半身的神經,他要想站立行走,可能……”
不是他誇口,他可以算得上是臺灣神經科的第一把交椅,而且這間醫院的裝置也是國內頂級的,如果連他都束手無策,他懷疑還有誰有辦法。
“如果送到國外治療呢?”季可雲想起某些國家的醫療技術比較先進,也許還有辦法。
楊醫師努力想了下後,還是搖頭。“我投期象有相關類似的成功案例。”
聽到他的回答後,眾人都失望地嘆氣。
突然,楊醫師興奮地大叫。“啊!有了!我三年前看過一篇報導,有一個德國醫生曾經治癒過類似的病患。”
“他是誰?現在在哪?”眾人異口同聲地追問,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們都不會放棄。
“這份報導還在我辦公室,我去找出來給你們。可是我記得這個醫生沒有固定的服務單位,他經常到世界各地的偏遠地區參與義診,很難掌握他的行蹤。”
“謝謝你。”季可雲激動地道謝,只要有機會,就表示還有希望。
“先別謝我,能不能找到人還不知道呢。”
“我一定會找到他。”她堅信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謝謝你,我先進去了。”她擔心杜雋臣隨時會醒來,再次道謝後即開門輕巧地走進病房,她儘量放輕腳步以免吵醒他。
自從她出院後,他的脾氣就變得很糟,尤其是察覺他的下半身麻痺後,更是耐性全失。
“我下半身癱瘓,終身沒辦法走路。”杜雋臣的聲音冷冷地響起,驚得她差點跳起來。
“雋臣!?”季可雲有些驚惶,他都聽到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若不是剛才聽到他們與醫生的談話,他還要被瞞騙多久?
她快步走到他床邊,握住他的手。“雋臣,你不要激動,剛才楊醫師也說了,有個德國醫生能醫好你,我們正在找他,相信不久就會有訊息。”她試著以輕快的語氣安慰他,其實她自己也沒把握何時可以找到這名醫生。
他用力甩開她的手譏諷地說:“世界這麼大,你們要怎麼找他?”
她垂下手,默默承受他傾瀉的怒氣。“集合我們兩家的力量,我相信要找一個人絕不是問題。”
“天真!”這簡直就像是大海撈針。
無法動彈地躺在床上幾個星期後,幾乎磨光他的耐性,得知自己極可能終身離不開輪椅後,他直想將所有的不滿和怨恨發洩出來,而她就是那個倒黴鬼。
季可雲紅著眼輕撫他憔悴蒼白的臉,心疼他所受的苦,她坐到床沿再次握緊他的手。
“雋臣,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站起來,而且楊醫師說你這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他這次沒再甩脫她的手,反倒緊緊地抓著。
“可雲,我好怕我再也站不起來。”這是車禍發生後,他首次顯露出自己的惶恐。如果他真的再也無法行走,他該如何自處?又該拿可雲怎麼辦?難道要絆住她一生?
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奪眶而出,傾身向前摟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