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聞老孃那一邊,主要因為聞峰對女孩子的品位實在太不靠譜,三十歲以前還正常一點,三十歲之後,他的口號是人老心不老,青春永不倒,專對十六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祖國花朵下手,顧中銘不幸作為他的親友團先鋒,個個都見過,就他的審美觀點來說,只有慘不忍睹四個字,可以貼切形容他的感受。他這麼直接,聞峰倒寬宏大量:“知道你不懂,不和你計較,那打扮,叫非主流,非主流,個性化!!!長知識了吧。”
一般情況下,顧中銘都懶得再和他扯那麼多,屁股上一腳,打出門去幹活,反正殊途同歸,小女孩子們都會在聞老孃那裡踢到鐵板。
但今天有點特別,聽他這麼一說,聞峰居然急了:“別這樣啊,我對靜宜是認真的,兄弟一場,你先上我家去,給我兩老做做輔導工作嘛。”
顧中銘埋頭工作,這都晚上八點了,他還一堆事沒料理完,那個按道理該幹活的,在一邊囉囉嗦嗦他的感情生活,多多少少讓顧中銘有點上火。
給他不出聲瞪了兩眼,聞峰也有點虛,坐到他旁邊,先表白一下:“我跟你說完這事就回辦公室工作,啊,你可得上我家去,跟我媽先說說。”
顧中銘沒好氣:“說什麼。”
聞峰扳手指:“說靜宜是個好姑娘,對我好,脾氣好,哎,反正你知道啦,就按你們家趙怡那個標準比就行了。”
不說趙怡顧中銘還沒事,一說他簡直煩透了。都多少日子了,從美國回來開始,兩夫妻硬是沒打上照面,電話不接,上門不見,顧中銘也氣,託趙翔傳話,說那乾脆就離了吧,拖著什麼意思。趙翔第二天打回電話來,說趙怡把洗手間裡的東西打得乾乾淨淨,哭成一個淚人。
顧中銘是真沒轍。
誰都覺得他沒轍。
或者,其實他是故意不要有那個轍,哄趙怡,他太有經驗了,電話不接,是要你打到第八十個,上門不見,是要你守上一兩個通宵,最好形銷骨立,中暑發暈,她才施施出來,扮演恩賜你寬恕的角色。
她實在物理學得太好,對量變帶來質變的定理堅信不疑,那麼多年過去,始終是小兒女的心態,對於如果他愛她,就應該如何如何的這個造句,有多到記不住的變化。
但他真的有點累了,一開始,覺得先緩緩氣,等緩過來了,有那個精氣神的時候,再去重做馮婦哄回嬌妻,天下太平,你儂我儂。
可能這口氣緩太久,他忽然覺得日子這樣過下去其實也不錯。每天那麼多事,怎麼也做不完,下班回家吃個飯,倒頭睡飽,也不想出去玩,否則第二天精神就不夠。一個人的生活很簡單,連算好時差打電話的功夫都省掉。
就像他開車時在電臺裡聽到的那首歌:萬歲萬歲,上帝萬歲,我需要的你都允許,上班下班,吃飽再安睡。
黃耀明唱的,多麼應景。
聞峰還不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虔誠地在一邊期望著,顧中銘懶得再和他扯,說:“行了行了,我明天去你家吃飯。”
結果這個offer對方不滿意:“明天就晚了,明天我就要帶靜宜回去了,今天吧,今天去。”
顧中銘終於炸了:“我操,老子一堆事在這兒你沒看見,趕緊給我滾回辦公室去,該幹什麼幹什麼。”
起身把聞峰半推半拖,丟了出去,辦公室門乾脆鎖了,還聽得見他在外面拍門喊:“開門,開門嘿,我還沒說完呢,你倒是去不去啊。”
顧中銘嘀咕了兩句三字經,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筋骨,到處喀嚓喀嚓的,上次去扶元堂做按摩,按摩師說他的脖子硬得跟老樹皮一樣,再不多活動,頸椎會出大問題。
這年頭,誰不出點問題,他想,坐回椅子上,繼續做他的事,忽然直線座機響,拿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聞峰兄的不屈不饒,他沒好氣拿起電話,剛要發飆,聞峰在那邊用一種相當成熟穩重的口氣說:“顧總,外勤銷售那邊的半年報告我已經看過,有些問題我想和你討論一下,能不能過去你辦公室。”
曲徑通幽,殊途同歸,一會給他進了辦公室,公事他倒真的會講,不過只講兩分鐘,隨之主題直奔八卦而去,拖都拖不回來。一世人兩兄弟,再上這種當,那就太折墮了,顧中銘鳥都不鳥他,說:“你發郵件給我,書面表述比較清楚,我過目後再和你討論。”啪把電話放了,他們兩個辦公室就在隔壁,轉眼就聽到聞峰在那邊發出泰山式的仰天長嘯。
這小子說胡鬧是真胡鬧,自由散漫,沒心沒肺的,其實工作起來能力超群,尤其是在對外交涉上,真是人見人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