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主動伸出手去彌補剛剛的怠慢,“馮先生,好久不見。”
“陳碩,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矩禮了?”
“我以前很放肆麼?”我盯著他。
“一點沒錯。”他突然用力拉了我的手臂一把,我沒防他這一招,與他迎面一撞,他順勢來了一個重重的擁抱,像遇見老友一樣,我不適地皺了皺眉頭,倒也不甚介意,大庭廣眾之下,諒這半個日本人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我記得馮先生以前不是這麼熱情的。”我平靜地退到安全距離。
“也許是看見你,太激動了。”他深沈的眼睛光澤看不出激動成份,“我不想再從頭認識你一次,請稱呼我鵬飛,我以為我們還能做朋友。”
“那是自然。”我只有叉開話題,“三年前就聽說你回東京了,一直沒再在香港遇見你。”
“是,在英國呆了一年,其他時間都在東京的銀盾總部。”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將我渾身巡視一遍,“你居然一點都沒有變。”
“我該怎麼變?”
“至少不應該仍然這樣英氣逼人。”
“你的誇獎似乎很直白。”我也只好開玩笑,但有點站不住了,“有空隨時聯絡我,失陪一下。”
“真沒想到,你還留在宙風。”馮鵬飛在我身後說了句。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這世上,有很多事都想不到的。”
當我靠在窗臺邊看錶時,已經感覺無聊,這次的酒會不很喜歡,想先行離開,又怕失禮,因此只得按兵不動。等鄭耀揚兜了大半圈,到旁邊之後,我有些不經意地問道:“怎麼,通了幾條路?”
“華氏集團的總裁想跟我們另約時間談談。”
“那好,真是不怕沒事做。”
“明天把招商書定下來,我可能還要親自去一趟馬來。”他突然笑了笑,“剛才那位梁敏儀小姐,有專訪命令我們奉陪,肯不肯捨命陪君子?”
“讓她採訪你好了,這種事我不幹。”我本能地推脫,這種所謂的“專訪”做過不曉得幾回,一耗就是半天,鄭耀揚十次有九次推,那九次都是我這個代理總裁代勞出境出力,到時候登出來才發現照片的篇幅比字都大,還要被他取笑一陣,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這回是何夫人旗下的財經版雜誌。”
“鄭耀揚,你他媽怎麼好事不想到我?”我搖著頭笑。
6
“這女人怪有意思的,你覺得呢?”
“梁敏儀?”鄭耀揚很少在我面前對別人表示出興趣,於是隨口道:“喜歡就追啊。”
“你不反對我就追了。”他輕輕一笑。
“我從不試圖改變你的決定,何況,我也沒那權利。”晃著手中的酒杯,回視他。
“你的不干涉是表示給我充分自由呢,還是根本不在乎這些小節?”
“鄭耀揚,你別在這種時候測驗我的忠貞度,你我都可以免掉這一環。”
“是麼?”他深深望著我,若有所思,“認為你之後,我的確變了很多。”
“但偶爾,還是會遏制不了本性。”我啜了一口酒接上一句,嗯,是佳釀,口感極好。
“這是在說我還是說你自己。”
“我自己。”然後就走開了。
當然,不要以為我和鄭耀揚可以相安無事共處五年之久,其間磨擦不斷,但奇蹟般地走過來了,這也是每次總有一個人在最後關頭退一步。有時候我也懷疑自己,我想他也是,因為我們透過一方妥協而達到和平的次數日益增多。
我和鄭耀揚這類人,說到底,還是太自我為中心,總是堅持個人見解,不肯讓步太多,撞到一起必然火藥味十足,但長期形成的默契,卻已無人能及,通常我們是一體的,但有分歧時,勢必有一場惡戰,等鬥得筋疲力盡才發現對方的意見有可取之處。
“敏儀似乎很欣賞阿鄭。”這才發現何夫人已經站在我身後微笑,她私底下稱鄭耀揚為“阿鄭”,以表特殊的親熱。
“有眼光的女性都會選中鄭耀揚。”我報以一笑。
“這話稀奇。”她爽朗地笑了起來,“陳碩,我本來想將敏儀介紹給你。”
真沒想到她點得這麼明,有點兒意外,嘴上只好說:“受寵若驚,這麼出色的小姐怎麼輪得到我,多少男士要排著隊邀她跳舞。”
“可聽阿鄭說,他已經有了一個伴侶,即使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帶固定女伴出席社交舞會,但我知道有這個人,阿鄭的好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