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劉穎,你…你開什麼玩笑?”他咧嘴,想笑一聲。
“住嘴,誰跟你開玩笑!”
劉穎把刀子朝前一送,立時,鄔秘書的胸口處滲出了血,細細的一條。在燈光下,它顯得無比恐怖。鄔秘書自己被震住了,小腹處一陣陣抽搐著。他看著劉穎,忽然驚訝地明白: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一切的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樣,完全相反了。
“你想娶我?就你這個臭大糞,這個無賴,這個壞蛋,也敢娶我?!”那刀子又朝下壓,血,流得更多了。“你想害我爸,想害我媽,就用這個辦法訛詐?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是你的戰利品,你的什麼玩物?你竟敢這麼欺負人,我非殺你不可!”劉穎說著,卻張大了嘴,哇地哭起來。
鄔秘書急道:“哎呀小劉啊,你誤會了,我真是愛你,只是因為愛你沒有辦法,我才是那樣跟你媽說的呀。我怎麼會訛詐,怎麼會害你們呢?他們對我有恩,一直比我的親爹親媽還強啊。”
“你是壞蛋,你活著,就是來害人的!”
“不,不,你聽我說,我明天就跟工作組說,就要把你爹放回家了,他沒事了。”
“我媽做的那事,到底是誰的主意?”
“是我的,都是我的主意啊。沒有一點她的事,她什麼都不懂。”
“那你為什麼不跟工作組說,為什麼,你反過來說,說我媽是壞人,你到成了英雄?”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劉穎,放了我吧,我馬上就去找工作組,馬上就坦白了。我要把一切都說清楚。”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把這些寫下來,都寫給你,我還可以簽字畫押。要不然,這樣吧,你馬上給工作組打電話,號碼是234556,對,就打這個號碼。你讓他們來人,讓朱廳長來,咱們當著他們的面說,我把自己的罪行,全都坦白。”
劉穎盯著他,淚如雨下。
“沒用了,都沒用了。”
她的聲音,那麼怪,好像是她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了,發不出該有的聲音了。她的臉蛋,像是腫了,難看了。她的嘴,總是那麼鮮豔,那麼好看,現在,竟然像是泥塑那樣呆板,生硬,闇然無光。
鄔秘書見她這樣的絕望表情,怕死了,不敢再出一聲。
“鳳友哥…鳳友哥啊……”她像是瘋了一樣,拼命地張大嘴巴,把所有的牙花都露出來了。在這一剎那,鄔秘書覺得這個女孩子不僅不可愛,不僅不親切,簡直可怕了。“你再也不會原諒我,再也不會!永別了,鳳友哥,咱們永別了!”
劉穎突然收住了淚,就像來時那麼迅速,大聲罵道:“你放屁,你胡說,你嘴裡沒有一句真話!我恨你,我恨你死了,你毀了我,毀了我的一切啊。啊,我要殺了你!”
她手裡的刀,真地要紮下來了。鄔秘書大驚,拼命一掙,把手上的帶子掙斷了。他先朝旁一邊閃,閃開了。劉穎害怕了,又馬上恢復了怒氣,尖叫著,可怕地嚎著,朝他又撲了上來。鄔秘書慌了,伸手就去奪刀。不料,他的腳下一滑,絆在了掉在地上的半條單子上,身子失去了平衡。
他的身子,直直地朝劉穎手中的刀撲了上去。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王助理大發雷霆,拍桌子,瞪眼睛,朝窗外吐痰,最後,用最粗魯的話罵人。在他對面,坐著田家喜,不停地、兇狠地抽著煙,好像耳朵和頭髮都在同時冒著煙了。他脾氣大、性格兇悍,從來聽不得別人的訓斥,只有伍經理可以對他為所欲為。現在,他強忍著火氣,聽著王助理對他發出最嚴厲的指示:“姜鳳友現在回屯,絕對不能欺負他,再惹出事來,俺可再不管哩!他現在在省裡也有人,要不,也平不了反!”田家喜一擰脖子,粗聲說:“伍經理的意思是,把他們老薑家攆走,攆得遠遠地。”王助理又—拍桌子:“放屁,放你們他孃的臭狗屁!往哪兒攆?這是共產黨的天下,還能去哪兒?俺跟你們說,姜家的事,趁早到此為止,弄不好,你們一個個都要出大事哩。”田家喜本想提議對姜鳳友下手,乾脆把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收拾算了,看王助理的樣,也不敢吱聲了。
電話響了起來,王助理抓起電話,叫了一聲:“啊,鄔秘書!你咋樣,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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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話的正是縣委的鄔秘書。劉穎那一刀,並沒把他扎死。劉穎又要舉刀自殺時,是他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制服。公安局來了人,把她帶走。在以後的幾天裡,劉縣長夫婦,雙雙被收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