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3 / 4)

絕不會影響到劉穎。”“啥……”

“你在鄉里不是有人嗎?”鳳友幾乎在冷笑,“縣裡不是有人嗎?過一個月,你再看看,到底是誰有人?”伍經理癱坐在炕梢,再也作聲不得。“到時候。”鳳友平淡地說,“縣裡要開萬人公判大會,對吧?你們都知道的,對罪大惡極的人,縣裡總是這樣搞的,集合幾萬人,也許更多,在縣廣場上,呼著口號,架著機關槍,所有正義的代表自然坐在主席臺上。”

三個人完全呆若木雞,聽著他說話,眼珠子隨著他的手勢機械地轉動。

“正義代表一點頭,就有公安局的人喊:把大強Jian犯、大惡棍田家喜帶上來!把強Jian主犯、假黨員、賊支書、老騙子伍佔江帶上來!公安局的人,就把你們幾位拉上了臺。”

他們面如死灰,想掙扎著,克服那想象的力量,可是,無能為力了。

“那一公審,可不是光審一件事。”鳳友沉吟著說,“你們一輩子裡乾的每一件壞事,是抖羅出來,比如你田家喜。”鳳友指著他的鼻子“你上過多少人家的炕,跟你嫂子又士過多少回,都得說明白。還有,你在電裡,坑崩拐騙偷,吃喝嫖賭抽,事事樁樁,都得擺到光天化日之下,不把你嚇死,也差不離了吧?”田家喜呵呵喘氣,想著一會不管怎能也要幹掉姜鳳友。看著伍經理那怪怪的樣子,他一時不敢動彈。“至於咱們的伍經理呢。”鳳友沉思的意味更足了,“就不是男女的事了,什麼奸幼欺老,搶媳霸婦的事,先擱到一邊,在大臺子上,要審你的歷史、你的政治、你的最醜陋的事,看你為了巴結上邊,偷了多少國有林?從六八年到現在,害死了多少人?你說你是黨員,誰的證據?恐怕這些都得審個底朝天哩!”

三個人沒有一點生氣。他們看著鳳友,象是在看一個生字,一幅古畫,一場看不懂的電影。他們的唯一活著的,就是鼻子了,都大張著,喘著粗氣。

“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自己最後是什麼下場了。”鳳友作出了結論。

田家喜的這間屋子,從來沒有給人這樣的感覺:它太小,太暗,太沒有生氣。當你感到再也喘不上來氣時,才發覺它就是一口棺材。它的目的,一下子變得再簡單不過:就是要把你憋死在這裡。巴蘭屯最有勢力的三個人,泥塑般地呆在那裡,腦子麻木掉了,眼睛裡卻閃現著幻象。他們都知道這個事實:對於重大的強Jian黑罪,共產黨從來都不手軟。他們也清楚,要把這種罪名成立,通常並不要太費周折。劉穎本來已經被開除了人籍,因為,她的父親不再是人民內部的人。忽然之間,一種更大、更有勢力的正義,撲天蓋地,壓了過來。他們,要被這強大的力量壓碎了。他們從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可能。眼下,他們為自己的無知而悔,而恨,而發著抖。

撲通一聲,老萬海撲倒在地,跪到了鳳友面前。

“鳳友啊,大外甥啊,可沒有俺的事啊,俺可啥都沒幹啊……”他嚎啕大哭起來子舶恐懼,那麼巨大,又那麼突然,只這一聲,就把另外兩個人完全震住了。

田家喜一時不知所措,看看老萬海,又看看伍經理,咬著牙,只是長長地噴著氣。

伍經理,從來也沒有如此虛弱,眼看著,他就要倒在那裡,再也起不來了。他的眼皮哆嗦著,嘴角朝一個方向抽動。他的手,無意識地在半空中抓著,好像,那裡有一根什麼東西,別人看不見,他卻看得清清楚楚。他要抓住它。問題是,他什麼也抓不著了。看著鳳友,他的眼神完全散光了。他要說什麼,一時說不清楚。他知道,鳳友不是好惹的。他一直擔心著會有這麼一天的。也許,鳳友沒有那麼多證據。也許,他說的不可能是事實。然而,此刻,他再也沒有足夠的意志,去說服自己。他的精神,再也不會象以前那樣,讓他抬起頭來,挺起胸脯,大膽地去罵人了。他,從精神上垮了下來。他的腦筋,變得沒有用了。想了一個又一個主意,竟沒有一個是管用的了。他想著馬上到公社,找到什麼靠山,來個惡人先告狀,把此事壓抑下來。或者,找到縣委,去向新書記坦白交代,來個黨內處理。最多不過是開除黨籍。或者,他跟田家喜合力,將劉穎和姜鳳友都抓起來,秘密地關到什麼地方,等到他想出更好的主意再說。姜家的姑爺多,也沒有辦法的。或者,他……

他的臉青一塊白一塊,那是思想的痕跡。他恨自己沒有想到,劉穎的身上,她的周圍,會留下可怕的證據。他太小看她,太沒把她當成|人。甚至她逃到姜家以後,他也只是冷笑一聲,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以為,劉穎為了跟姜鳳友好,決不會把這種事說出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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