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樣,才有把他們的意志表達出去。漸漸地,那靈牌有了反應。在他們的感覺裡,是有一線異光。
想了這麼久了,你還沒有認清問題的實質嗎?
那個聲音問。它,還是那樣,低沉到了人耳的最低限。然而,鳳友和劉穎,都已處於它的波長之內。
我、我想來想去,覺得,它已經不是原來的那樣了。鳳友說。他的嘴唇幾乎不動。事實上,這正是他的心頭的顫音。他驚奇,自己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劉穎的手,在隨著這音訊而顫了。
你是說,它變得越來越抽象了,對嗎?
那個聲音裡,幾乎帶有一種風的味道,。它不是自然之聲,就是超自然之聲。對此,劉穎想否認,在心裡,立刻又肯定了。
是的,它,它現在完全是一個感覺上的問題。是的,感覺上的問題。為什麼是這樣,我還說不清楚。這,也就是我近來迷惑的因由。
鳳友說完,心裡又想:“我說出來了,這樣,我就不負責任了。”他真要鬆了一口氣。同時,他也感到,劉穎的手更緊張了。
什麼是感覺,什麼是非感覺,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區別嗎?你好糊塗啊,小子,我的子孫,怎麼會有這樣的疑問哩?
它的平直的音調,帶出了尖銳的譴責。顯然,它不喜歡這樣說話。它對問題的看法,完全不是從這個角度出發的。因而,它一時沒有言語了。但是,它又開了口:
感覺,就是你的一切,明白嗎?你的衣服,你的牙齒,甚至你的媳婦,都是不真實的。比起感覺來,那些都是虛無。知道嗎?感覺,它從你成為人那天,就跟著你;你變成了鬼魂,它還是跟著你的。它是你心靈上的東西。所以,它是永恆的。
那就是說,我感覺上的不完美,是最真實的不完美了?
鳳友的心咚咚跳著。這是他全部思考、一切疑惑的焦點。他希望得到明快的答案。
它沒有了動靜。又起風了。樹葉不知從何處飄來,落到了靈房上,在那裡,發出了不尋常的敲擊。
你已經明白。我,怎麼能回答這樣的問題?
它似乎遠遠地去了,那聲音低得再難聽見。
可是,我們還是請問:如何才能把這感覺上的完美,重新找回?
劉穎忽然開口。她的激動是顯而易見的。話一說完,她的胸脯就波濤一樣起伏了。
它再也沒有動靜。看來,真是消失到了自己的靈冥之地了。
誰能想象,受害以後,我的心是怎樣絞痛,我的靈魂,是怎樣發著抖啊。
劉穎的泣聲裡,透出那樣的理性,在遠的的山林裡,聽見了一種清厲的迴音。一它還是毫無反響。它的靈光,也在黑暗中隱蔽著。
每天,我都要被惡夢嚇醒,自殺,成了我唯一的解脫。可是,我害怕,這樣去死,我的靈魂更是永遠不得安生。我要報仇啊,沒有一天,我不想著報仇啊……
她流淚了。鹹鹹的淚水,流進了嘴角。這,刺激了她的意志,使她想說話,更多地訴求。她的手,也已把鳳友捏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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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結婚以後,心靈的傷口自然會平復。天啊,我多麼希望平復啊。可是,它沒有。丈夫的愛,家庭的溫暖,更刺激著我的回憶。有時候,半夜的時候,我醒過來了,自己不知為什麼。眼淚就在枕頭上。然後我才能明白,是剛才,我又做完了那個可怕的夢。我的心啊,再也不能安寧了。
鳳友一把將她抱住。他想到過,她的心裡,會有什麼樣的苦痛。但他沒想到,即使現在,她還是如此難受。她的幸福,那麼巨大,幾乎壓倒了一切,卻無法把那個可怕的回憶抹除。他,真想直接撫慰她的心,然而,何以著手?
我該怎麼辦,才能擺脫這些?我的心上的創口,如何才能癒合?只要能把那些壞蛋從我的夢裡趕走,我什麼都願意幹啊!
她坐在地上,哭出了聲。鳳友也坐下,摟著她的肩頭。於是,止不住她全身的顫抖。
是的,我說過。你們的感覺,就是行為了準則。讓你們的感覺回到完美。幾乎是不可牟的。但是,你們能辦到。
它的調子,更低,更冷。一說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東方,已經出了魚肚白,他們還在那裡坐著。好幾個小時裡,兩個人都沒出一聲。他們的心,跳著同一個節奏。在黑暗中,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此時,天光照在臉上,他們互相看著,明白了一切。兩個人,一直處於這樣的幻想中:對方,已經從那創痛中解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