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3 / 4)

她抓疼了。“我好難過,好難過啊……”他差點放開喉嚨,大哭不止了。

在那小屋裡,在如山的被子中,他趴在那個年輕的豐滿女性身體上,不停地說著自己的心裡話,不住地流著眼淚。這時候,他真進入了一個幻覺世界,在那裡,他可以自由地表達感情,表達著委曲。而他的心上人,就在那裡,靜靜地聽著他訴說。他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地,甚至,那棉被也都不存在了。他好像是在雲中飛,緩緩地上升。門口有了一個輕輕的腳步聲,他也沒聽到。門被一股大力撞擊,砰地開啟了,整個地球都受到了震動。他還是那樣哭著,說著,此外,再沒有什麼感覺。

第八章

第八章

二姐鳳英忽然見鳳芝進門,吃了一驚。二妹夫死後,她曾回了一趟孃家。在她的感覺裡,鳳芝一年之內是緩不過來了。臨分手時,她印象中的鳳芝比石頭還冷漠。現在,在大清早的這個時候,她衝進了鳳英家門,如同一團火。“出了啥事啊?”鳳英問。她知道,如果沒有大事,妹妹不會有那樣的表情。鳳芝把經過說了一遍。鳳英流淚了。姜家的姐妹,平日是最珍愛她們的小弟的。沒出嫁的時候,她們都勤快,為的是弟弟能偷點懶,又不給爹爹發現。他們省吃減用,為的是弟弟能多吃點。嫁了人以後,她們在沒事的時候,想著孃家,更多的是想著小弟現在是不是睡覺了,睡得好不好。

現在,那麼大的罪名安在了鳳友的身上,鳳英認識到,問題太嚴重了,她無法負擔了。她的丈夫出差去了,前天就已經上了火車。鳳芝本來是一路撲奔著二姐夫來的,一聽這話,心裡涼了半截。鳳英更焦急。她想到林業局去,讓辦公室打電報,把丈夫召回。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丈夫現在是在去上海的半路上。再說,他們一行幾人是搞外研考察,性質更重要。“那,鳳友現在弄哪兒去啦?”鳳英問。“鄉政府唄。”鳳芝答,“聽治安員說,要送鄉里的氓流站哩。”提到了鄉里,鳳英眼睛閃爍了一下。她想起了一個人。當年她在鄉里念中學時,曾跟一個男生好過。他們的關係差一點發展出結果。是一系列生活的意外,把他們最後分開了。那個同學,當時還看不出有何過人之處,後來卻成了那中學的校長。現在,他是鄉政府的武裝部長。而且,她知道此人目前就在江對面清帳反貪。她就急忙收拾起東西來。鳳芝問她要做什麼。

“過江,到牛角溝去。”鳳英說,“我要找越長青。“一個小時後,姐妹兩人就過了江,來到了牛角溝農聯體,找到了鄉武裝部長趙長青。作為鄉清帳反貪工作組的組長,趙長青很忙。然而,一聽說是誰找他,他就把手邊的事全撂下了,在辦公室接待了鳳英。當年,兩個人彼此都覺得般配。現在,明顯地看出趙長青風華正茂,而鳳英則有些老了。雖然三十歲還不到,她的身子已經發福,而她的腦門上有了深深的紋路。說話時,她發出的不是趙長青所熟悉的少女之聲,完全是一個母親、一個大姐姐、一個趙長青所不認識的人了。兩人對望著,忽然都感覺到,今天不管毯—什麼,他們都不會讓對方滿意了。趙長青熱心地倒茶,靡虛地笑著,問鳳英來找他,有什麼事他可以效力。鳳英就一五一十,把鳳友的事說了。鳳芝坐在一邊,只是看著趙長青,一聲不吱。當初就是這個人到巴蘭屯處理梁大柱的事的。是他親口對梁大柱宣佈了黨紀處份。也就是聽到了這個宣佈之後,大柱,她的丈夫,才走上絕路的。她知道,世界露只有一樣東西能讓她坐到這裡,來求救於這個人。那就是她對自己弟弟的愛。他是她的仇人。只是為了她的弟弟,鳳芝要忘了自己和自己的恨。

趙長青聽明原委,看著鳳英,又看看鳳芝,沉思了一會。“你弟弟呢,我是認識的。”他慢條斯理地說,一隻手輕輕轉著茶杯蓋,“一個很有特點的年輕人。”這樣說的時候,他自己似乎已經達到了這樣的成熟,不但鳳友,所有有求於他、或者可能有求於他的人,不管多大年紀,有什麼本事,都成了“年輕人”。鳳芝盯著他,心裡的那股激烈之情,幾乎要變成一股狂風,從口中噴出,直射他的面門。她受不了他臉上那種白晰的、自然感覓良好的表情。鳳英則懷著無望人的希望,看著趙長青的嘴唇,好像,他的話會成為有立體感的東西,從那裡一個個吐出。“這樣吧。”趙長青抬眼,認真地說,眼瞼以下顯出最真誠的表情,“我明天回鄉裡,要開會,順便曠把這事問一下。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就要作百分之百的努力。咋樣?”他詢問地看著鳳英,又看看鳳芝,好像,她們要是不同意,他可以換一個方式,把同樣的話再說一遍。

將心神不定的姐倆送出門時,趙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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