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平平地把頭朝土豹子伸過去。土豹子用巴掌打它,每每都被老牛躲開。本身就給了它經驗,使它知道如何打鬥,如何處理帶著風撲過來的利爪。鳳友看得眼都直了。那頭老牛,漸漸地變成了別的東西。好像是,它成了一個抽象的符號,向鳳友顯示著命運的某種特徵,人與人的未來的某種因果關係。特別是,當土豹子靠著樹幹,跟牛對峙到了一定的時候,這種象徵意義就令鳳友激動了。
劉穎從鳳友的懷裡探出頭,不敢朝下看。是鳳友的眼神裡厲那種奇怪的神情,吸引得她也看那牛。它把土豹子抵在了樹上。它的雙角,雖然看上去老而無用了,此刻,卻令那土豹子一動不能動。它的四隻蹄子扣在地上,好像整個大地都被它抓得要動。漸漸地,土豹子的叫,牛的喘息,好像都隱去了。夜,又恢復了平靜。
兩個人看著樹下的情形,只想著它的生命之爭的形式,而忘了它的內容。一牛一豹,就固定在它們運動的最後一點,緩緩地僵在那裡了。好像,不管周圍的世界有什麼變化,它們永遠不會改動一絲一毫。正是這一點,讓鳳友和劉穎入迷。他們定定地瞧著,漸漸地,思想就進入了從未有的奇境。他們摟在一起,並且,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對方的心的不尋常的跳。現在,他們不在乎。劉穎的眼睛,從樹上移上來,平平地注視著鳳友。鳳友同樣看著她。下面的爭鬥會有什麼結果,他們忽然不關心了。也許,這是他們生命的最後時刻。而對他們的真正的感情來說,它,是一個新的開始。鳳友,平時要他如此之近地對著劉穎,他要嚇死了。眼下,他更近地看著她。劉穎的臉蛋上的每一個光彩,都是最好的生命的禮遇,他一定要看清,並且,要把它記住。他對著她的瞳孔,想深入進去,再也不出來了。那是愛的真實的源泉,只有現在這個時候,他才能看,看得那麼清楚。一下子,他覺得自己理解了她,和有關她的一切。
他就把手放在她的身上。那裡,正是她的女性敏感處。平時,他一想到那裡,就要死了。劉穎抓住他的手,讓它摸著,輕輕地表達著感情。她的光滑的嘴唇在月光的對映下,閃著晶瑩的一個亮點。隨著她的春情泛起,它本身就在顫抖,渴望地對鳳友。一點一點地,鳳友就把嘴唇貼了上去。兩個人以前都不會親吻。每當他們的的嘴唇一接觸,就都死在那裡了。此時,四片唇剛一相碰,就象在它們中間爆出了火花。兩個人的全身都為之一震。分開了一下,看了一眼對方,一下子,他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幾乎同時,他們就緊緊地吻在了一起。那柔軟的感覺,甜蜜的感覺,特別是,當兩個人的舌尖相接時的那股透人心脾的感覺,令他們醉了。長時間地親著,更溫柔地愛著,他們忘了時間,也忘了身外的一切。鳳友現在不為自己能跟她相愛而激動,他,更為愛情本身而顫抖著。就是從這一刻開始,他才體會出愛原來有如此的魔術,把他變成了一個他不認識的人,撫摸著,親吻著,只覺得自己是在半空中飛翔,而那半空幾乎連空氣也沒有。
劉穎在他的懷裡,可愛地喘著,額頭上閃著動人的春光。它反映著月色,更反映著她的心靈。以前,她笑時,說俏皮話時,那股逗人的媚勁,此刻完全變成了另外的東西。那是女性的最動人之處:她的全身散發著春情。小嘴動著,撥出了Chu女的氣息,也撥出了她的心聲。鳳友吻住它不讓它說話。可是,他們兩個從又如何能抑制住彼此的表達摯愛的慾望?“鳳友哥,我好愛啊。”劉穎嬌喘之中,發出了這樣的呻吟。鳳友想說同樣的話,可是,他只發出了粗粗的一響:“穎妹……”劉穎讓他更狂熱地吻著。她的手,勾在鳳友的脖子上,越來越有力,身子卻在他的懷中越來越熱,象是漸漸融化了。“鳳友哥,你愛我嗎?”她的喃喃之聲,是大自然所造就是最美的音樂。鳳友聽著它,配合不上了。他只要自己點頭,瘋狂地點頭。“你說啊,我要你說話,你愛我?”“愛,我愛啊。”鳳友的聲音,已經如同颳風了,“我怎麼能不愛你啊,好妹妹。”他的嗓子啞了,眼睛酸得就要流淚。“是五條件的愛嗎?不管怎麼樣,你都愛嗎?”鳳友大點其頭:“是的,是的,穎妹!”“要是我老了呢?要是我不象現在這樣年輕,好看了呢?”鳳友叫道:“那我更愛你,好妹妹,我要跟你生活一輩子,你永遠不會老了。”他有些語無倫次了。
“要是我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好呢?要是我有了毛病,生了病,或者,要是我根本就變壞了呢?”鳳友說:“我愛你,不管你是什麼樣的,都愛啊。穎妹,你怎麼會變壞?你是天下最純最正最好的姑娘啊……”劉穎還要說,鳳友的吻,已經讓她透不過氣來了。她的淚流過了臉頰,流到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