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的善後更是一個極為壓抑的過程,而在其中最沉重的所在莫過於醫療營的營帳之中,亦不得不感嘆那些女性護衛的堅韌,面對如此多的同袍屍身,她們會和其餘士卒一般眼泛淚光,卻毫不影響手中沉穩的動作,哪怕面對再過恐怖的屍體也是如此,在這一刻她們專注的眼光與重複的動作卻帶著某種神聖的感覺,亦讓很多男兵都在心中讚歎不已。
去傷兵營巡視一圈並視察了士卒屍身的收斂之後,張遼便回到了城頭,看著遠方黑壓壓的一片曹軍營帳陷入了沉思之中!戰後視察傷兵營乃是燕王劉毅的慣例,無論戰局如何緊張,身軀如何勞累都是必須為之,久而久之上行下效之下這也成了燕軍之中的一個優良傳統!在屍體存放之處張遼也沒有停留太長的時間,面對這樣的景象對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種如山的壓力,身為大將他的心情不能收到任何因素的影響。與他一般的還有張虎、張繡等人,亦在城頭思索著對策。
曹軍有這個能力對燕軍的立體守勢做出應對早就是眾人的共識,在戰場上大多數情況下你是不可能一直將敵軍壓制的,制約與反制約從來就是大戰之中的主題,今天的傷亡慘重已然過去,在戰鬥仍然繼續的情況下,傷亡就是再過慘重在大將心中也只能是一個數字,他的精力始終要放在如何想出方法來應對敵軍的攻勢,過去的就要像翻書一樣將之翻過,此乃燕王之言,戰爭本就是最過無情之事。
對方的應對從今日的戰局來看的確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燕軍在守城戰之中的優勢,也是他們前幾日付出重大傷亡的代價,曹軍的應變已然拿出,現在就該燕軍出招了。張虎與張遼都知道今天打成這樣的局面很大一部分原因要歸於風向,倘若沒有那陣東南風,曹軍的濃煙便不會由此效果,雖然未必天天都會有這樣的風向,但他們必須按照這個標準去考慮問題,在漢中,春季的東南風是最為常見的。
其實在張虎看來要實行曹軍這種戰術,並不需要整天合適的風向,有著半個時辰就已經足夠,只要有曹軍士卒可以順利的登上城頭,後繼者必定源源不斷的而來,在城頭進行激烈廝殺的情況下,守軍顯然無法對其後繼部隊再進行有效的打擊。今天登城之後雙方看似在混戰之中,可曹軍的目標性還是頗為明顯,一開始他們就是衝著燕軍的轟天炮來的,哪怕拼卻再多士卒的生命他們都要毀掉燕軍的這種利器,淬不及防之下還真的有近十架轟天炮受到了損傷,好在張遼臨陣經驗豐富無比,立刻下令將之撤下才避免了更大的損失。
轟天炮襄陽炮威力巨大結構堅固,可一旦被敵軍加以破壞想要修復也是極為困難的,漢中之戰乃是守城戰,燕軍可以利用的物資和人力是要受到很大限制的,倘若失去了轟天炮的威力以張遼之能便是運用常規戰法燕雲軍的戰力依舊堅強,可少了這個巨大的威脅對曹軍計程車氣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激勵,會讓他們在心理上佔據很大的優勢。
東南風的確不可依仗,任何將領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都不會將戰局依託在天時之上,可除此之外誰能肯定曹軍就沒有別的針對性戰術使用?防守的一方固然有堅城可憑,居高臨下但也有著天生的劣勢,因為相對攻擊的敵軍而言,他總是被動的,體現在戰局之中便是他們常常會處在後手應對的態勢下!漢中城的首戰燕軍能夠將曹軍徹底壓制說到底還是轟天炮這個新式器械所帶來的出其不意。
“文遠,明日怕還有一日東南大風。”沉默了片刻之後一名護衛飛身上城來到張虎身邊耳語一番,子才微微揮手他便轉身而去,轉過身來張虎便對張遼言道,其實觀天文對他來說並不困難,可對於漢中之地的不熟悉還是讓他難以做出精確的判斷,這一點必須要請教城中那些在此地生活了數十年的老人,顯然方才軍師身邊的暗影護衛就是去了解這件事情的。無論何時張軍師給人的印象都是風度翩翩沉靜如水,加上其出眾的儒者風度在洛陽城中可是很多女子仰慕的物件。
“曹軍此招確是有效,如此一來我軍轟天炮之威難展,對其攻城器械就無法給予有效之壓制,這東南大風還不知要刮上幾天。”長安營統領張繡接道,少了轟天炮的壓制,在登城之前曹軍的井欄發石車等器械對著漢中城就是一番狂攻,視野受阻對他們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只要進入射程範圍如許大的城池還能打偏了不成,真要這樣他們可以回家種地了,此時正有很多的燕雲軍士卒在忙著加固被其損毀的城垛,他們必須要抓緊今晚的時機,明天必然還要有一場激戰。
“軍師,以末將看來今日這般戰況與我軍而言卻也不是壞事,須是這般的廝殺才能讓兄弟們進入臨戰狀態,遼雖一時還無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