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渤海,還有生的希望,這一段距離也給了殺出重圍的冀州將士一線生機,可他們這種死裡逃生之情也只維持了極短的一刻,一陣令人心顫的大地震動之後,大隊的騎兵又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為首那將他們並不陌生,東萊太史慈!難怪方才幽州軍對他們的奔逃未盡全力阻擋,原來這支騎軍才是甘寧伏兵之計的後手。
太史慈騎軍的出現徹底摧毀了冀州將士的最後一線希望,久戰力疲的數千步卒在平坦的地勢上遇見養jīng蓄銳衝殺而來的兩千騎兵,結局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數千匹戰馬帶著猛烈的衝勢極其輕易的便衝散了步軍的陣型,隨之而起的便是血腥的殺戮!換做平常,劉毅軍是很在意俘獲對方士卒的,可此時情況卻不一般,甘寧飛虎軍本就是孤軍,他們根本不願因此而背上包袱,盡力格殺也是他唯一的選擇。
此時戰場中的景象已經不是兩軍對陣,冀州士卒根本無半點還手之力,他們能做的就是向著沒有幽州軍的方向奔逃,也拋下了一切可能妨礙他們速度的東西!這一戰至此沒有了任何的懸念,當喧囂的戰場平靜下來的時候官道上躺滿了冀州士卒的屍身,鮮血染紅了數里長的道路兩萬餘名渤海士卒最後能夠逃出生天的不足四千,王鬥被太史慈一槍穿心而過,蔣義渠亦被甘寧一刀斬斷了手臂,這還是興霸有意放一批敗軍回去亂冀州之軍心,否則高柔與其親兵也是在劫難逃!
夕陽的映照下,官道上仍舊是一片忙碌的景象,飛虎軍士卒正在處理敵軍的屍身,他們的藏身之處此時也成了死去冀州士卒的埋骨之處,間中或有重傷未死者亦被一同扔入坑中加以掩埋,那時候可沒有什麼國際公約,殺俘在任何士卒眼中都是極為正常的作法,相比與活烹與焚燒,坑殺已經算是極為人道的了,況且此時幽州士卒只是在掩埋對方的屍身。而在打掃戰場之時表現的最為利落的便是太史慈麾下的兩千騎軍,他們出自親衛營,當年幷州一戰,劉毅坑殺匈奴大軍三萬,動手的便是親衛營士卒,活人如此死屍就更為省力了!不過待甘寧大軍退去之後真有十來個袁軍士卒自坑中爬出,撿回一條xìng命!
“哈哈哈,龐先生神機妙算,若非先生妙計,如何得有如此大勝,先生請受甘某一禮!”此時徐庶龐統二人也在親兵的護衛之下趕到戰場與甘寧匯合,興霸大笑上前對龐統一躬身後方才言道,此戰飛虎軍損失不過六百餘人,其中很多還是倒在追逐戰之中,可破敵卻達到了萬餘,這個戰損比極為少見,獻火中取栗之計的龐統當是首功。
“二將軍謬讚了,飛虎軍與親衛營士卒訓練有素戰力堅強才是此戰關鍵,二將軍以身犯險卻是應對自如,統心中佩服,此番既然前來輔佐二將軍,自該出謀劃策,豈能因此居功!”龐統謙遜的道,不過心中還是頗為自得,此戰與他而言亦是首戰。
“當仁不讓,先生何必自謙,這頭功除先生外無人可得,如今渤海袁軍已破,袁本初大軍又被大哥親自牽制,此一線再無憂矣,甘某正好騰出手來對付那于禁,常聽大哥言及此人乃是曹cāo麾下不可多得的良將,用兵不再公明儁乂之下,如今某卻要見識一番,若再擒此人,可斷曹cāo臂膀,還望二位先生助我。”甘寧擺擺手言道,此時他的心思已經是如何應對很快便要到來的于禁大軍與冀州郡國兵了。
“觀如今戰情,主公已經將全域性重心放在黎陽一線,此戰勝負關乎大局成敗,故才親自統軍迎戰袁紹,那于禁既有用兵之能必也會觀時而動,二將軍可將此戰成果大肆宣揚並率得勝之師迎戰於文則,讓其內心生疑,不敢冒進,我軍也可侯黎陽戰局訊息再做決斷。”龐統既然獻了火中取栗之法就不會沒有後手,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年少不宜鋒芒太甚,便與元直微微一笑,由徐庶出言說出下一步的戰略。
“好,奇襲稽古與眼前一戰,說實話我軍並未遇到冀州軍真正的jīng銳,聞聽於禁麾下的青州營戰力極強,如此甘某破之方不負大哥重託,傳令下去,一個時辰之內戰場必須掃淨,全軍轉往稽古!”先有詐城之法,再來伏兵之計,這兩戰飛虎軍勝得極為輕鬆,因此此時甘寧對於于禁大軍卻多了幾分期待,當即便傳下軍令。
隨著甘寧大軍的撤走夜幕下的官道顯得格外的寧靜,只有那一片片被鮮血凝結而成的紅土似乎還在訴說著rì間一戰的慘烈,明月如常,官道依舊,可兩側的新土之下卻已經多了萬餘將士的屍身,何處不能埋吾骨,對於征戰沙場計程車卒而言,這裡便是他們的歸宿!
同樣的星空之下,鐵騎營寨內郭嘉帳中依舊是燈火通明,戰局到了緊張的時刻,睡眠對謀臣戰將而言也成了一種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