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袖子繞過左頸和右肋,斜挎著纏好。
見少年靠近,又連忙手指嘚瑟著抻出一張火龍符——這是他唯一的一張中級符紙。是他留著保命用的大招。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
還沒等他說完,三道銳玄金刺並簇而至,他攥著火龍符的右掌齊腕而斷,那張紅色鮮妍的火龍符紙飄落在地。
朱珏太小心了,其實一道便已足夠,只是為了預防他的躲閃,是以向兩側多發了兩道。本就重傷哆嗦的費離哪裡躲得開。
“啊!”
費離一聲痛呼,慌忙又摸出一包止血生肌散,拍在血流如注的斷手上面,衣袖早已撕光,只得從前襟扯下一段,胡亂地纏裹一氣……這時,他已沒有多餘的精力注意已立在他面前的少年了。
朱珏低頭望著靠坐在地上的費離,又從容地伸出一根手指。
“啊——”
如此近距離的一道金刺直接射穿並炸斷了費離的左腿,見他依然掙扎著掏出一包止血生肌散,朱珏毫不猶豫地在他的右膝也補上了一道。
“啊啊啊——”
費離的痛呼已經衰弱下去,變成了連綿的慘嚎。面色白的嚇人,豆大的汗珠直落……可他仍不放棄,憑著頑強的意志摸出了一顆回血丹勉強嚥下,又顫抖地摸出一包……
“哇啊啊!”
這次,是腹部。
“哇啊啊啊——”
這一次,是肩膀。
……
一刻鐘後,費離的慘嚎都已停止,經歷了這形如地獄的一刻後,他已再沒有一絲力氣,但他慘白怒翻的、瞪向少年的血絲眼球依然證明他還活著。
朱珏終於蹲下來,柔聲道:
“抱歉,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回血丹,又有多少止血生肌散。”
“你!你……”
費離那即將死寂的目光竟忽然亮了一下,忽然迴光返照般的撐了起來,用僅剩的還能動的左手勾住了少年的手腕。
“你在騙我,對不對?一開始就在騙我……你一直都在用銳玄金刺,卻不用中級弟子的精鋼劍——”
“你的靈氣絕不止六鼎之力!你難道凝氣五層,不!該是凝氣六層,可那也沒這麼多啊……求求你,讓我死個明白吧……”
少年輕輕拍拍他的手背,從懷中摸出一粒益氣丹,將背後的兩道丹紋轉到了他的眼前。
“其實,我的確不止六鼎之力,我現在應該是到了十五鼎之力了。比起凝氣六層來也只多不少……不過,真正讓我源源不斷地使出銳玄金刺的,還得靠它……上品益氣丹!”
說到這,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輕抿了下嘴唇道:
“其實,從方才開戰、到假裝逃跑,再到現在,我一共服了七顆上品益氣丹。”
“我終於懂了……”
費離的臉上竟不再怨毒,反而出現了那麼一絲欣慰。
“我的那些低階丹藥都算個屁啊……原、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嗑藥流!”
旋而長嘆一聲:
“吾道不孤矣——”
兩眼一翻,氣絕身亡!
……
少年有些不忍地幫他合上了雙眼,慢慢站起身來……
其實,從戰鬥剛開始,朱珏就一直在策劃著“逃跑”。
不過,逃跑也要逃跑得像一點,總要讓對方以為自己耗光了靈氣才好。
是以急急便使出三道銳玄金刺和兩次護盾術,就是為了消弭對方的警惕之心。
朱珏的御風術是很爛,但卻絕沒有費離看到的那麼爛,不然隔著煙霧先跑了那麼久的他又怎麼會被追上。
他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玩這先敗後勝的把戲,就是擔心費離有能和自己“太乙金劍術”媲美的強大單殺法術的符紙,或者是威力巨大的中高階符紙。
後來朱珏也想通了,若是他輕易掏的出築基期的中級符紙來,還會停留在凝氣四層十三年,還會是那白芒的跟班嗎。
自己才是太小心了。
那最後沒出手的中級火龍符,雖然威力的確驚人,可這種單靠衝擊力和附加灼燒、而非穿刺性的符紙朱珏心裡還是不太憷的。
小心防禦下,即便正面擊中,也是頂多重傷,卻絕不會致命。
之前被那低階火彈符燒焦的肌膚,外面的黑皮早已脫落,露出了粉嫩的表皮。宛如沒有受傷一般。
有“天魔不滅體”功法護身,如今朱珏的“天魔如意身”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