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時才從床上坐起,穿著睡衣跳下床,搬了張椅子過來,笑道:“小姐請坐,這地方比不得家裡,招呼不周,還請不要見怪才好。”
慕容飛眼中掠過一絲訝色,同時也不由在心中暗贊,這人果然是位真正的世家子弟,如果換了常人,落到他現在這步田地,一見來了救星,還不是屁顛顛地馬上跟著跑,哪有象他這樣的。
猶豫片刻,還是坐了下來,道:“邱公子有什麼指教?”
邱本初見她落座,也坐到床邊,好整以暇地道:“小姐剛才對我們邱家的指責,我邱本初無話可說,事實如此,強辯也沒有用處。我也不是為自己的家族找藉口,試想一下,就算江東沒有我邱家,也會有李家,沒有李家,也會有陳家,只要百家姓裡有的,哪一家都有可能,那麼,為什麼就不能是我邱家?難道如今這局面,就是我一家一姓的責任?”
他頓了頓,又輕嘆道:“慕容小姐,這世上的事,本就不是仁義二字能說得清地。依在下看來,那些為國為民不計個人得失的人,固然值得尊敬,但每一個人都不是活在真空裡的,父母、妻兒、親戚◇友,都是我們值得關心、也應該關心的人,假設我邱家一貧如洗、無權無勢,那麼我邱本初只能眼睜睜看著我身邊的人受苦受難,束手無策。說句不好聽的,慕容小姐,其實你和我是同一類人,也是嘴裡含著金鑰匙來到這世上地人,假設你沒有這一身好武功,假設你也只是個整天為生活操勞奔波地普通女孩,那麼,你是否也會希望自己能有個好爸爸?”
慕容飛沉默了,良久,她深深望了面前這個意態從容的男人一眼,淡然道:“我給你一年時間,一年後我會再來看你,如果到時候你還是個沒有功德的人,我會親手殺了你。”
邱本初含笑望著她,淡淡道:“其實不需要一年,因為,我會為你而改變,做一個值得你欣賞的男人。”
慕容飛嬌軀微震,側過臉,冷冷道:“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說過,今天的事,並不是我的本意,只是為了還一筆人情,你要是能痛改前非,真心實意為老百姓做點事,為自己積點陰德,對人對己都是好事,我也不來管你。你要是不改,一年後我就親手殺了你。言盡於此,望你好自為之。”
她說完這番話後。不等回答,就閃電般一指點出,戳在他頸部某個位置。下一刻,邱本初就一聲不吭地軟軟栽倒在床上。
半小時後,一輛疾駛在市區公路上的車中,葉佳和慕容飛坐在前排,周天星則和昏迷不醒的邱本初一起呆在後排。
“慕容。我還想麻煩你一件事,到了那地方後,你能不能幫我照看他幾天?其實也沒什麼可照顧的,只是有你在,我才不用擔心他地安全。”周天星向著慕容飛地後背道。
正在開車的葉佳哧地一笑,半開玩笑地道:“你沒看到我家小姐一直都拉著臉嘛。唉!救這種人…天星,你別嫌我羅嗦,你這個人講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這是好的。可也得看物件啊,不是我說你,你以後交朋友可真的要多長個心眼了…”
“佳佳,你在說什麼。”
慕容飛打斷她,不悅道:“從今以後,天星就是我們慕容家的大恩人。辦這點小事算什麼。要是這話被外人聽去了,我們慕容家今後還有臉見人麼?”葉佳吐吐舌頭,嬌笑道:“不就是因為天星不是外人,我才這麼說的嘛,小姐,你不要老是搞得一本正經地好不好?要我說,你這樣才叫見外呢,天星,你說是不是?”
慕容飛也被她說得笑了起來。伸出拳頭,輕輕在她肩上捶了一下,轉頭向周天星道:“你放心吧,這件事一天不平息,我就一天不回美國,需要動用什麼資源,只要我們洪門能提供地。都不是問題。”
是的。周天星現在就是慕容家地大恩人,原因也很簡單。只不過送給慕容飛一粒小葯丸。至於這葯的來源,理由也令人無可置疑,身為一位超級“太子黨”能從北京搞到一粒華家的存葯,並不是一件天大的難事。
邱本初終於再次醒來,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刻,就看到一張熟悉而親切的笑臉。
半個多小時後,周天星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市區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中,這大概是邱家某一代先輩傳下地祖業,也是邱清遠離休後的居所。
邱清遠是凌晨一點多鐘被電話鈴吵醒的,年老成精的他,一接到這個電話,就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了。不過精明如他,並沒有在電話裡多問什麼,而是匆匆起床穿衣洗漱,親自恭候在正門迎接客人。
書房中,周天星並沒有落座,而是掏出手機,直接按下一個快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