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做能夠激起這些人的一絲血氣,令他們為世間做件好事,又有何不可?”
“你不能逼人見義勇為,更不能逼人行俠仗義。不錯,這些人沽名釣譽、碌碌無為,但是罪不致死。你將這些養尊處優的大派子弟逼上太行和那些終日以殺人為樂的太行山賊拼命,這和謀財害命有何區別?就算是為了救黎民於水火,也於理不合。”鄭東霆用力一拍胸膛,激動地說,“如果我有你這一身武功,有你這一腔豪氣,我會像昔日的顧天涯一樣,單人獨劍,夜挑太行,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
“鄭兄,你可知道,這個世上能有幾個像他一樣的不世劍神。”連青顏微微搖了搖頭,但眼中卻被鄭東霆的一番豪言激起了明亮的火花。
“我想當初顧天涯夜挑太行之前,也不會知道自己就是後來世世代代人們交相傳頌的劍神。在那之前,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天山弟子。”鄭東霆沉聲道。這番話猶如晨鐘暮鼓,重重撞擊在連青顏的心口上,令他心中一痴。默然半晌,他終於艱澀地開口道:“你說得不錯,在那之前,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天山弟子。”
“在那之前,他一定和你一樣曾經彷徨無措,懷疑自己是否力有未逮,懷疑自己是否只會成為太行刀客手下另一個犧牲品。但是他還是去了,義無反顧。這才是世上獨一無二的顧天涯。”鄭東霆用力一拍身旁松柏的樹幹,振奮地說。
“太行千年不融雪,難比天山萬里霜!”連青顏曼聲吟道。
“太行兒郎多勇悍,生撕虎豹也等閒,長空飛雁落別峰,作惡多端無人管。寂寞龍泉清音起,孤影獨騎出天山。太行山門次第開,如雷鐵騎排雲來,白刃如火馬如龍,叱吒刀聲今猶在。”鄭東霆的臉上露出憧憬的神色,隨著連青顏的起韻,不由自主地唱起了大唐流傳至今的歌謠。“幽咽絃音寒人膽,一泓清泉入天關,劍光點亮天與地,無人今夜可成眠。劍光起處白鶴來,太行山頂舞一圈,如花白羽繽紛落,長風一卷上九天。”應著鄭東霆的歌,連青顏接著唱道。
“如雷鐵騎起悲聲,雁翎折翼血染塵,霹靂刀風音黯啞,如虹氣勢去不還。太行男兒多勇悍,奈何今生不為善,三十六刀敵一劍,山雞鳳凰怎相戰。朝雪埋了惡人骨,青衣孤影歸天山。”二人忍不住同聲吟道。“朝雪埋了惡人骨,青衣孤影歸天山。何等的威風,何等的英雄,就算是天地都要為之低頭,這才是真正的俠客。”鄭東霆輕輕閉上眼睛,在心底想象著當年顧天涯一劍縱橫的豪情壯志,“當年我入江湖,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他一樣行俠仗義。”
“是嗎?你的理想比我還要遠大,我入江湖成為俠客,是因為另一個人。”連青顏的臉上露出一絲虛幻的笑容。
“是什麼人?”鄭東霆好奇地問道。
“我本是在天山和父親同住,從小習練天山劍法,但是心中對練劍心存反感,念念不忘要下山尋找失散多年的孃親。十年前我從一位師兄口中知道了孃親的行蹤,立刻偷跑出天山直奔幷州,那裡是孃親曾出現的地方。但是那一年突厥即將復國,崑崙魔教充斥關外道,官府疲於應付,太行山賊趁機崛起,四處作亂。我剛剛和重病初愈的孃親相認,還未來得及互敘離情,就和一群百姓被百餘名太行山的精銳響馬團團圍住。這些屠夫早已經殺紅了眼睛,無論男女老幼都不放過。我和孃親雖然懂些武功,但是一個武功不精,一個元氣未復,眼看就要被這群太行高手斬殺。這時,一位少年豪傑殺入戰團。他左衝右突,前遮後擋,一個人擋住了百餘人的圍攻,護著我們這群百姓一直行到州府駐軍處。一路上他連殺了數十名太行刀客,渾身浴血,連面孔都被血糊住了。脫困之後,我和孃親都急切地想打聽他的來歷,誰知到他一轉身就失去了蹤跡。從那之後我立下誓言,從今之後苦練劍道,誓要像他一樣行俠仗義。我想只要我一直這樣行俠仗義,總有一天我能夠和他再次見面。然後……”說到這裡,連青顏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紅暈。
“哈哈,原來那個少年豪傑是個巾幗英雄!”鄭東霆突然笑道。
“嗯?鄭兄何出此言?”連青顏微微一錯愕,忙問道。
“好了連兄,大家都是男人,還不明白那是怎麼回事嗎?”鄭東霆指了指連青顏微泛紅暈的雙頰,嘻笑道。
連青顏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苦笑一聲:“無論如何,鄭兄終於肯認回我這個連兄,我很高興。”
鄭東霆笑著撓了撓頭,湊近連青顏的耳側,低聲道:“我之所以來這裡,還有件事要問你。”
“什麼事?”連青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