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冷靜一下自己因痛楚而有些混亂的頭腦。
石屋周圍三十六道禁制,互和互成,便是自己也需要三日方能盡數破解,加上那平臺因為時間方位的轉移而偏開位置,那兩人不會蠢得看不出這點而冒然溜出,三日之內倒可先放下心。而三日之後,兩人必會算出那些禁制的樞紐,到時便需另起佈置……但柳殘夢與軒轅,一個精通機關,一個無陣可困,若短時間內聯起手來,那根本就困不住,只有……夜語昊猛地睜開眼,卻是一陣昏眩。
動了動四肢,痛楚依然,多少是有點力氣了。他雙手摸索著按著地面,輕輕呼吸著,蜷起腿,想站起身。但就是如此簡單的動作,也讓他三百六十五根骨頭都劇震,痛得喘不過氣來,只能扶著牆喘息不已。
想起往日的意氣風發,叱吒風雲,舉手投足之間,何人能敵?!如今卻落得這般慘淡,經脈的脆弱令他的身子更遜於常人,只有動用頭腦,一步一步算計走下!心下實不免有幾分迷惘愴然。少年弟子江湖老,想來他年不過弱冠,若是生在正常人家裡,是個連遠門都未曾出過計程車子書生罷了。短短二十年的生命,卻波瀾起伏,風霜歷遍。時下心境咀嚼起便是老江湖也難明瞭箇中滋味。
惘然地抬起頭,看著前方,曲曲幽幽的小徑,似明非明,似暗非暗。
閉上眼,整了整衣冠,忍住想皺起的眉,他只能再次若、無、其、事地走下去。
——————————————————————————
日君耐著性子看著手中的檔案,嘴裡不住嘀咕著,實是有著十二萬分的無聊。他寧可直接上陣與人幹上一架,哪怕是千軍萬馬他也無所畏懼。可是要他老老實實地看著檔案動腦筋……眼前除了一堆蝌蚪亂跳之外,他看不出自己能想些什麼鬼出來。
帝座還真是辛苦呢,每天都得處理那麼多的檔案資訊。而他光是京師一地的情報就已看得頭大了。這群手下也真是的,不會過濾一下,事無鉅細,全都給報上來,當他太閒了不成?!嘀嘀咕咕地以一目百行的速度掃過大堆情報,突然有一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心地將那張紙取出,眉眼不動地向四周瞄去,確定沒人在附近之後,他將那紙折了起來,納入袖中,臉上,還是童叟無欺的乖巧笑容。
第六回 洞天自樂
回到石屋之時,已是掌燈時分,官慈守在門外,見著無帝,下跪行禮。夜語昊微一皺眉,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搖搖頭,也不想糾正他的多禮。
方自推開門,就聞得廳內一陣陣歡聲笑語,鶯轉燕啼,嚦嚦嚶嚶,雜夾著柳殘夢的笑聲,呼喝成一片,幾乎讓人以為進了花街柳巷。再進一進,廳中柳殘夢身邊果是環著數女。那些原本是訓練有素的少女們,竟成了陪酒的女伴,偏生那他容貌出眾又是口才極好,逗得眾女笑不成聲,幾乎都忘自己的身份,還有這此人正是教中的大敵一事。
“多謝柳兄不嫌棄,將本教視如歸處。本教能令柳兄賓至如歸,也不枉本座苦心訓練她們了。”笑吟吟地踏入了廳子,夜語昊不理嚇白了臉的少女們,徑自在柳殘夢對面坐了下來,拿起一個未用的白玉杯,斛了杯酒。“不是本座自誇,這些孩子們雖非國色無雙,卻也是百裡挑一的佳人。如今得蒙柳兄青眼有加……也罷,不論柳兄看中了哪一個,與本座說上一聲,本座一定割愛相讓。”
“帝座如此一說,在下豈不慚愧。”聳聳肩,柳殘夢只得推開了懷中已然僵硬的軟玉溫香。“多虧帝座大人大量不見怪,在下若還如此不識相,那也太辜負帝座的好意了。”
“本座所說的確是出自真心,柳兄可莫要多心。”用兩指捏著玉杯,蕩了蕩杯中酒液,望著色如琥珀的色澤,他低眉抬眼一笑,不自覺中便迷惑了在場的眾人。“畢竟柳兄風流之名天下知,強令柳兄在此荒山僻嶺中呆上個月,也著實是為難柳兄了。”
“哈,哈哈,帝座真是說笑了……”柳殘夢也不知夜語昊在打著什麼主意,明明對自己調戲他的侍女極度不悅,卻又說得一副理當如此的樣子。心下揣度不定,嘴上的哈哈倒是都沒停過。
掬然放下玉杯,夜語昊在柳殘夢探測的目光下自袖中取出一卷畫軸。小小的卷軸以上等素綢小心綁好,還很有雅緻地結了個連環結。“呵呵,說來本座這裡還有個美人,不知柳兄是否有興致瞧一瞧呢?”
眨眨眼,誠樸辜然。“帝座說什麼話嘛,只要是美人,在下當然是最有興趣的了。”
“那就好……”夜語昊笑起來的時候有很多種樣子,很多種含義。有時是走著瞧罷,有時是你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