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蓋在頭頂的頭髮被吹得飛揚起來,腦袋猶如一顆飛行的彗星。等到完全看清他的身影,動物般的女孩讓我慢下來,我們像志願軍戰士一樣匍匐著跟蹤過去。
半禿頂老頭搖搖擺擺,摔了兩個跟頭才越過山頂,爬到我第一次來時摔下去的地方,俯下身來,鳥瞰山谷。我們找了個廢棄的滾筒洗衣機作為屏障,躲在他視線之外,看著他的動向。
他那所剩不多的頭髮獵獵飄揚,一動不動地看著山谷深處,猶如餓了三天、想要最後一搏的的老年猛獸。我順著他的目光往山谷裡看了一眼,谷中漆黑一片,被吹動的垃圾碰撞聲間或響起,就像史前的巨大爬行動物在夢中磨牙。
山頂的風像瀑布一般從四面八方壓過來,我趴了一會兒就開始瑟瑟發抖,再看動物般的女孩已經嘴唇發紫。我往她身邊靠了靠,緊緊摟住她,用脊樑給她擋住風。半禿頂老頭形單影隻,處境更加不利,他被吹得緊緊抱住一隻沒有蓋的電飯鍋,好像鍋是熱的一樣。
我數著自己和動物般的女孩的心跳,假如每一次心跳就是一秒種,那麼我們足足趴了有半個小時。山上是空無一物的大風,谷裡是空無一物的漆黑,讓人想起幾十億年前地球剛具雛形時的模樣,那時沒有樹木森林山川河流,有的只是亙古不變的大風和黑谷。
而棕色面板的姑娘一行的出現,可謂具有史前的天外來客登陸地球的效果。他們幾乎是猛然出現在谷中,毫無預兆。而從其走路的姿勢來看,他們已經戰戰兢兢地在山谷裡摸索了很久。
最開始,我看到的只是山谷深處的一團耀眼白光,後來才看清白光裡籠罩著三個人影,兩男一女。雖然谷裡風不大,但棕色面板的女孩鬢髮飛揚,好像周身籠罩在某種物質形成的漩渦裡一般,她伸著右手,白光似乎就是從手心發出的,每走一步,近前兩米處的塑膠袋、報紙、易拉罐、煙盒等等雜物都會飄然而起,浮在半空中,如同突然失重。但只要他們走過去,身後的雜物就會頹然落地,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