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日本當局這次玩的陰謀很高明。他們先是故作誠惶誠恐的道歉,然後提出的這個要求表面上看也合情合理,由不得中方拒絕,所以的確很有可能會成為最終的解決方案。也就是說,佐藤三人傷愈出院後,極有可能會被押解回國。而他們一旦回國,馬上就可以逍遙自在了,日本當局是絕對不會處理他們的,不發獎金什麼的就算不錯了……”
“這個形狀我也早就想到了。”小命義憤填膺道,“所以我們得趕緊動手,一定不能讓這三個混蛋活著離開中國!”
……………………
絕對不能讓佐藤三人活著離開中國!!
小命無意中說出的這句話,恰好說出了木子的決心所在。
當他和歐陽六色站在高處,親眼目睹著佐藤三人在自己的一手策劃下被憤怒的人潮群毆險些喪命的時候,歐陽六色曾不忍的閉上了眼睛。她用冰涼的小手傳遞給他這樣一個疑問:我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
當時木子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用自己的沸騰的溫度來告訴她:不過!比起佐藤三人對饅頭,對沙揚娜拉,對孔柔等人的所作所為來,我們做的一點都不過!
愛國,其實是一個很朦朧很空洞的概念。木子從不認為自己有多愛國。一個真正的愛國的人,怎麼會像自己一樣周旋於法律與道德邊緣?所以木子認為,自己對佐藤等人的判決,並不是因為愛國,而僅僅是因為一種做人的尊嚴。是的,像佐藤這種人,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再也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了,他們的種種惡行即便是他們國內的同胞也會感到羞恥。
所以,佐藤三人必須死。儘管他們在自己的設計下,已經被折磨的夠慘,但這仍然不能彌補他們的過錯,依然不足以洗刷他們犯下的罪惡。
只有死亡!
只有死亡,才是他們應得的結局!!!
第一百二十六章 突破口
玉竹市醫院特護病房內,被包紮的像個木乃伊一樣的佐藤費力的睜著腫成一條細縫的眼睛看向窗外,在那裡,大朵大朵棉花似的白雲漂浮在湛藍的天空中,隨著風的吹動不停變換著形狀。
它們究竟要飄往哪裡呢?佐藤長久的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一定是回家吧……只有家,才是遊子最後的歸宿,無論你從善還是作惡,無論你受人尊敬還是遭受唾罵,無論你是貧窮還是富貴,家都會為你敞開它博大溫暖的懷抱歡迎你包容你。
經歷過這麼多的風雨,佐藤忽然非常的想家,想回家。
即使一回到日本就被捉進監獄裡去也無所謂。他甚至這樣想到。
從東京到名古屋,從日本到中國,從網路世界到現實中,他一直都把自己當作是一名戰士,一名為了大日本的尊嚴和利益而浴血奮鬥的勇士,被無數的人甚至是國內的同胞誤解,被警方通緝,被成千上萬的網民唾罵攻擊,甚至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一次愛情,以及靈子的離去……所有的打擊,佐藤都經歷過了,他從未後悔從未氣餒從未感傷過,他一直都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感到自豪和驕傲……
而這一次,當那名白衣女孩歐陽用她有理有據的辯論將他說的啞口無言,當近百名軟弱忍讓慣了的中國人圍住自己狂毆,他卻忽然覺得自己動搖了。
自己心中一直頑固執拗的堅信著的信仰,以及為了維護大日本尊嚴和榮譽的瘋狂舉動,真的是正確的麼?如果是正確的,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反對?就連一向喜歡勾心鬥角的世界上最不團結的中國人,也忽然變得齊心協力同仇敵愾?
他隱約的覺得,自己心中那座巍峨不動的信仰高塔,地基已經開始動搖了……也許,我真的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但無論如何,錯以註定。現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回家。
他甚至開始想象自己回到日本後,一定要找一個安靜的所在靜靜的思考,總結自己的得失……
只是,他還有回國的機會麼?
在他的思想中,為了神聖的祖國,即使自己犯下了些許的過錯,也是可以彌補可以原諒的。
他當然不會想到,就在他歸心似箭的時候,就在他面前的窗戶的對面,已經有一雙眼睛瞄準了他,已經為他徹底判決了死刑。
醫院對面的一棟樓房裡,木子緩緩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又開始輕捻起額前的頭髮來。
就在幾天之前,自己滿心歡喜的送走了李天和老人親人們,大家都做好了離開玉竹的準備。沒想到就在臨行前的那個黃昏,伴隨著菲兒的墜樓身亡,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