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九駟道人伸手穿過灰霧的時候,又有一層灰霧在虛空之中泛起,卻是向著楊君山的身上撲來。
九駟道人丟了幾枚髓幣便察覺到不妥,連忙轉過身來伸手隔空一按,眼看就要漫過來的灰霧頓時在半空之中停頓。
九駟道人沉聲道:“陽白、十旦,你們兩個意欲何為,難不成敢在凌霄殿動手嗎?”
陽白道人的聲音陰冷的在虛空當中響起,道:“昊天鏡頭頂高懸,我等又如何敢在這裡動手?在下與十旦道友也不過是為了維護凌霄殿的規矩罷了,你九駟道友我們管不著,但這小子今日便是不能外出。”
九駟道人冷笑道:“就憑你們兩個藏頭露尾的傢伙,也能擋得住老夫?”
這一回傳來的是十旦道人的聲音,道:“蝕身霧你九駟道友擋得住,那個小傢伙可擋不住,別忘了,被蝕身霧毀掉的肉身是無法復原的,想要魂鏡終歸還是要滴一滴心頭血,髓幣你可以替他丟,心頭血卻只能他穿過蝕身霧自己來。”
那灰霧從虛空之中向著楊君山衝來,卻在接近登仙崖附近時被九駟道人所阻,只能在楊君山身周圍張牙舞爪,然而這灰霧明顯是那陽白與十旦兩位道人聯手所施展,九駟道人以一敵二能夠擋住已是勉強,再想要助楊君山已經不可能。
隱藏在暗中的陽白道人似乎看出了九駟道人的窘狀,冷笑道:“事已至此,九駟道友還是自行離開吧,否則怕是連道友你也走不脫了。”
不料這個時候九駟道人卻是突然冷笑道:“這卻是未必,爾等千般算計,卻始終都在老夫一人身上,而我等分明卻有兩個人吶!”
九駟道人話音剛落,就見原本已經被虛空中兩位大神通者忽略的楊君山,突然走上前去,手握一把髓幣徑直穿過了蝕身霧,將一枚枚髓幣丟入了鏡光湖中。
儘管周圍的蝕身霧努力的試圖腐蝕楊君山的肉身,可卻只聽得“嗤嗤”作響,卻不見得楊君山一層油皮受損,他的肉身修為赫然不低於九駟道人!
“這不可能!”
虛空之中陽白道人的聲音傳來,哪怕不用看都能夠想象出他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然而事實就在眾人眼前發生,楊君山連續將玉髓幣投入湖中,隨著一滴心頭血滴入,擴散的漣漪回溯,在湖面上凝聚成一枚魂鏡,直接無視蝕身霧的阻隔,沒入到了楊君山的身軀之中。
九駟道人朝著虛空之中冷笑了一聲,隨即與楊君山穿過灰霧跳入到了鏡湖當中,這一次九駟道人甚至來不及選擇透過昊天鏡傳送的具體位置。
登仙崖附近的灰霧漸漸散去,虛空之中又恢復到了原本的靜寂孤冷當中。
良久,之前十旦道人的聲音突然在虛空之中響起:“道友以為九駟的謀劃可否成功?”
過了片刻之後,陽白道人一聲嘆息傳來,道:“能不能避開昊天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九駟成仙卻幾乎已經是水到渠成了。”
“是呀。”十旦道人的聲音似乎有些發苦:“恐怕我等今後的日子不太好過了。”
九駟道人和楊君山剛剛出現在星空之中,眼簾便突然被不遠處一道刺目的光芒所填滿。
“不好,是流星!”
只聽得身旁的九駟道人低呼一聲,緊跟著楊君山便感覺手筆一緊,整個人便被拉扯著向著一旁急速遁走。
只感覺一道熱浪擦身而過,楊君山身上的衣衫盡數化為灰燼,這讓他心有餘悸,要是躲得慢了一些,他絲毫不懷疑自己原本連蝕身霧都奈何不得的肉身會被這顆流星的熱浪燒成一具黑炭。
遠遠的望著一顆碩大的流星在星空之中消逝所留下的軌跡,楊君山趕忙換了一件衣衫,驚詫道:“這是流星?”
九駟道人同樣望了消逝在星空之中的流星軌跡一眼,道:“葬天墟里面的流星雨不過是被隔天網切割之後剩下的,當然,在星空之中這般巨大的流星天體似乎也不多見。”
楊君山點了點頭,然後向著四周的星空打量著,道:“這裡是哪裡?”
九駟道人手中那面羅盤再次出現,口中卻道:“不管是哪裡,都要儘快趕到九連星宮,看這樣子,凌霄殿裡面的人已經等不及再給老夫一次機會了,如今老夫只剩下了最後五年時間,全靠小友鼎力相助了。”
“晚輩自當全力以赴!”
楊君山頓了頓,然後才又斟酌著問道:“前輩,七星仙陣當真能夠攔得住昊天鏡麼?”
事到如今,要是楊君山還猜不出九駟道人想要做什麼,那可真就是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