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震驚道:“老師,你的意思是,這縣城不要了?”
“守不住的,荒沙鎮陷落的太快,宗門甚至在荒原鎮都沒有做好抵禦的準備,一旦荒原鎮陷落,縣城幾乎就成了一座孤城,硬要守的話只能將宗門所剩無多的元氣白白浪費在這裡。”
陳紀真人口中雖然說得自然,卻難掩神色間的一抹落寂,這夢瑜縣他經營多年,這其中耗費的心血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如此輕易的放棄他心中自有不甘,然而他卻也知道以如今的形勢,只能忍痛捨棄。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向東撤,荒丘鎮,守住這裡,熊家勢力覆滅之後,荒丘鎮便被縣衙接管,如今這裡沒有豪強家族,利於掌控,如此一來,我們進可以收復整個夢瑜縣,退也可得到錦瑜縣和晨瑜縣的支援。”
“晨瑜縣?”
宋威驚訝道:“王千師,嗯,王千真人他難道……”
陳紀真人冷笑一聲,道:“王千的心思宗門之人誰不知曉,只是如今晨瑜縣的局勢也詭異的很,本宗山門一倒,他王千連晨瑜縣的局勢也掌控不住了,如今晨瑜縣六鎮只有青石鎮、方石鎮和縣城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其他四鎮則分別在其他兩家豪強掌控之下,甚至連南軒沼澤據說都出了一位什麼太澤真人,實力和手段都極為強勁詭異,晨瑜縣內無人敢招惹。”
“潭璽派和鑌璽派如今大打出手,兩派都無暇他顧,可誰都知道,一旦兩派騰出手來,晨瑜縣必然是他們下手的目標,而王千則因為身上撼天宗的印記,即便是想要投誠也不可能得到任何一派的信任,在如此情形之下,他卻也不得不重新倒向本宗。”
宋威怒道:“此人當真無恥!”
陳紀真人苦笑著搖搖頭,道:“只是各取所需罷了,宗門落難,如今困守錦瑜縣,四周都是虎視眈眈的敵人,王千需要宗門的支援,宗門同樣需要王家作為藩籬,有王千在晨瑜縣坐鎮,只要能夠掌控住青石、方石兩鎮,錦瑜縣北方便可無憂。”
縣衙的書房之中便有夢瑜縣的地圖,宋威在地圖上仔細的看了看,沉吟道:“如今荒沙、荒野、荒原三鎮陷落已成定局,連縣城如今都要放棄,整個夢瑜縣超過一半都已經淪陷,只剩下荒山、荒土、荒丘三鎮尚在本宗隸屬之下。”
宋威侃侃而談,繼續道:“如今荒丘鎮有老師坐鎮,想來守住不難;荒山鎮同樣有寧家經營多年,寧真人剛剛挫敗了天狼門細作的反叛陰謀,想來在天狼門的進攻下也能堅守,可唯獨這荒土鎮,如今西山楊氏一家獨大,可一直以來這態度卻是極為曖昧,弟子曾經派人數次試探,卻都不曾見到楊氏父子。”
荒丘鎮在北,荒山鎮靠南,荒土鎮夾在兩鎮中間向西突出,在其他三鎮以及縣城陷落之後,荒土鎮便成了撼天宗所掌控勢力範圍的橋頭堡,位置變得極為重要,一旦荒土鎮陷落,那麼荒丘與荒山兩鎮之間的聯絡便會被掐斷,撼天宗必然首尾難以相顧,夢瑜縣怕也要不保。
陳紀真人考校道:“那麼以你所見,這西山楊氏所圖為何,又該如何應對?”
宋威不屑道:“左右不過是為了趁火打劫,待價而沽罷了,在弟子看來,宗門直接派遣一位真人修士前來接管荒土鎮就是了,聽說石泰師叔傷勢已經大為好轉,何不將令他前往荒土鎮,提領整個荒土鎮防禦?”
陳紀真人微微搖頭道:“趁火打劫是有的,待價而沽卻未必!”
見得宋威神色的疑惑,陳紀真人解釋道:“如今開靈派勢大,楊氏若是真心向著開靈派,或者表明立場,可這樣一來極有可能遭到本宗打擊;或者假意投靠本宗,實則與開靈派暗通款曲,關鍵時刻如同田家那般為開靈派立下投名狀,再次給予本宗打擊,而如今卻是態度曖昧,如此豈不是徒然惹得雙方對其均生了疑心?以那楊氏父子的精明,在此等緊要關頭,是定然不會出此下策的。”
宋威仍舊有些不解,道:“那,老師的意思是說……”
陳紀真人道:“楊氏是站在本宗一邊的,荒土鎮不同於荒沙鎮,天狼門和開靈派再咄咄逼人,單憑這兩家宗門還滅不了我撼天宗,只要錦瑜縣不失,荒土鎮便時刻處於本宗打壓之下,相反,若是站在本宗一側,頂住了開靈派最初的打壓,荒土鎮就成了本宗反擊的橋頭堡,楊家的機遇就在此時了。”
宋威有些不通道:“楊家能夠頂得住開靈派的攻勢,哪怕有荒丘鎮與荒山鎮的分擔?弟子的意思,還是讓石泰師叔做好準備的好。”
陳紀真人沒有直接回答宋威的話,而是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