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奕。
一躍而起,手便摸到了枕邊的含章。雖然心腹之患都已伏誅,也不敢稍有鬆懈。
夜裡是和甲而眠,所以也不用費心穿衣,稍稍修整梳洗,看到旁邊榻上的皇帝,孩子氣的小臉沉在香甜睡夢中,小心不加打擾,自己輕輕出去,對持鉞行禮的衛兵擺了擺手,讓他們不要發出聲音。
先繞到某人的營帳去看一眼,和以前每一天一樣無聲無息地潛入,誰也沒有發現。
某人像以前每一天一樣睡得香甜。
這些天真是苦了他了,畢竟是養尊處優的人,身子又嬌弱,以前張青蓮練功落下的毛病也很容易氣血不通,卻這麼多天都沒見他叫過苦,也沒人服侍,昨天看他大腿內側都磨破幾層,柔嫩的面板上結了醜陋發紅的痂,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騎馬了。
真是好逞強的人。
怎麼說,他以前也不會是吃慣苦的出身……
輕輕摸了摸他頭髮,又細又濃密的青絲比沒洗之前幾天手感好了許多,叫人愛不釋手。掀開自己前幾天特意為他打獵做成的獸皮褥子,想給他敷點藥,手指觸到他薄薄的白絹裡衣下凝脂般肌膚,心中一蕩。
某人卻似被冷空氣和他的手冰著了,蹙起眉,嘴裡呢喃了幾句什麼,身子往獸皮褥子裡縮了又縮。
趕緊把手縮回來,臉卻不由自主紅了。
愣在那裡,心裡轉了無數念頭。
不成,昨天已經叫他辛苦了,似乎還流血了。這麼累的時候,不要再給他身體增加負擔了。
站在那裡半天,臉紅了又紅,最後把藥放在他枕邊。
突然發現他帶來的絲棉小枕頭已經塌了,薄薄墊著頭,似乎不大舒服。
走出營帳,騎上馬,往旁邊的荒山上去,此時天邊才有一絲微光。
要快一點,趕在大隊伍吃完早餐開拔之前回去。
進山放著馬兒小跑不到一里地,突然勒住,對身後冷冷說:“出來。”
身後面躍出個人影,跪在面前地上。
“焦誠,你老是跟著我幹嗎?”
這傢伙自從自己去西南時遇到並收服之後,就忠心耿耿,走一步跟一步。
娃娃臉抬起來,笑容反射出燦爛陽光:“大人,身為大人的親衛隊長,隨身保護大人是我的職責。”
這傢伙其實也很奇怪,不過輕功好得出奇,身世一直不明。
自己和某人不一樣,某人待人親切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