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回鶻公主竟然躲在蘭倌這裡,難道說接應她的人就是……原慶雲?平素看他就不像個男娼啊。
高玉樹他們在東樓設宴等我,我卻同個衣衫襤褸的小賣花女從西樓小側門偷偷溜進去,這要叫人發覺,又是一番是非……幸而,還比較容易地混了進去。老田在外面等我。
我低著頭,目不斜視,在一片淫聲浪語中,跟著賣花女“噔噔噔”蹬上木頭樓梯,閃進一扇門內。
門內地方倒也不甚小,有一股脂粉味,進去就被一隻手捂住嘴,一個人從後面抱住我,我差點透不過氣。
那人看清我的臉,才把我鬆開,低聲說:“對不住,委屈張大人了。”
我又嗆又咳,轉身看著回鶻公主,她換掉了夜行衣和不合身的侍女衣服,穿著自己的衣服,雖然下身還是比較緊身的打扮,上衣換了紅色的短裝,綴著金線和珍珠,宛如一朵火紅的薔薇。
不過這火美人神情很冷淡,說對不起也全沒歉疚的意思,更不要說什麼是為了當面感謝我的鬼話了。
我很是憤憤,不過表面裝得很淡然優雅的笑了笑,說:“公主言重了。”
那個女人完全沒有客套話就單刀直入,說:“我請你來是有事相求。我們要逃回西域復國,但是現在京師戒嚴,出京查得很緊,幫過我的那人在京師力量不夠,你有沒有辦法?”
因為邵青遇刺,刺客逃脫,現在全城是下了戒嚴令。
我好奇地問:“接應你的人究竟是誰?是這裡的老闆蘭倌嗎?你為何躲在這裡?”
她愣了一下,說:“蘭倌?哦,這裡確實是那人的產業,蘭倌不是老闆,只是替他管管。他也不知情。”
“是原慶雲嗎?”
她更愣了:“原慶雲是誰?……那人與我有所協議,我不能透露他的身份,請張大人不要猜了。”
我竟然猜錯了?
公主雖然有求於我,神色還是很倔強,我一向認為如果你投資一樣東西,只要不是有可預見的虧損前景,還是要追加投資下去的,否則前頭心血豈不白費?
所以我答應了公主。
公主神色鬆弛下來,有點欣慰,但是又好像她其實從沒懷疑過我一定會幫她的,我不便多留,這便要告辭,臨走公主塞了一個翡的小圓牌給我,上面刻著我認不得的回鶻文字,她神色很鄭重,給我係在腰間,說:“你的恩我一定會報,等報了恩,我再把它贖回來,你要小心不要弄丟了。”
我點點頭,估計這是他們王室的令牌什麼的,說不定以後會有大用,就先留著吧。
出去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一個衣裳十分華貴,三十多歲,喝得醉醺醺的傢伙突然在經過我身邊時抓住我的腰,把我摟進懷裡,淫笑說:“寶貝兒……你是從東樓溜過來的吧?怎麼?來會相好的?呵呵,瞧我不告訴蘭老闆!……你要不想被罰,就過來好好伺候大爺……”
那人一身酒臭,我直想吐,但是現在才從公主房裡出來,不能暴露身份,怕萬一引起麻煩,只好隱忍,那人一徑兒想看我的臉,我拼命低著頭不讓他看,折騰了半天,形勢越來越不妙,我漸漸沒了氣力,正危急時,突然一隻手把我從那人手中奪過來,拉進懷中。
總算脫離了汙濁的空氣,我把臉藏在救我的人懷中感激地大口呼吸,卻突然僵硬:救我的是原慶雲!
原慶雲朝著調戲我的人那樣懶洋洋地魅惑地笑:“李二爺,我說怎麼等不到你?敢情都跑這邊來了!……還調戲我們剛來的孩子!看來是看不上我了!”
那人看著原慶雲的笑臉骨頭都酥了半邊,涎著臉說:“小云,誰會看不上你?我是等不到你才來這邊……不過逗他玩玩……”
原慶雲把我往門口推出去,說:“你先走吧。”然後便去應酬那姓李的了。
可惡!居然欠了原慶雲這傢伙的人情!
這個害我欠原慶雲人情的該死的傢伙後來被我查出來,是李閔國的二公子,前皇后的異母哥哥,也算當今皇上的舅舅。一個連自己老子李閔國都看不大上的沒用的紈絝子弟。
這筆賬,我先記著了。
兩天後,我安排公主一行人混在林貴全的商隊貨物裡出了京城。
狩獵
清晨的時候,“轟隆”一聲巨響,把我從夢中驚醒。
“什麼聲音?”我睡得一片茫然地坐起來,揉著眼睛。
錦梓也醒了,不過他每次醒來好像從沒睡眼惺忪過,總是眼睛清澈明亮。
“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