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石江換了幾個不知道,不過每次還能找個一樣的換上還真夠無聊的。
走出電梯,楊旭看到房門沒關,虛掩著。
推門進去就看到了石江,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衝外愣神。
他沒出聲,站在石江身後看了一會兒。
這個背影還真是熟悉,別說化成灰,就是灰被風吹散了他都能聞出這是石江的灰……
石江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楊旭站了一會兒就覺得累了,掏出煙來點上了。
打火機啪的一聲,石江猛地轉過了身。
“嚇死您了吧。”楊旭說。
“你怎麼跑來了?”石江看到他愣了愣。
“無聊就過來看看,”楊旭叼著煙進了廚房,又樓上樓下轉了一圈,“這小子還真給我收拾了啊。”
“今天店裡沒客人嗎?”石江問了一句。
“有,”楊旭往沙發上一倒,摸了一手灰,不過懶得動,“讓我趕走了。”
“那……”石江猶豫了一下,“還有……”
“有。”楊旭說。
“我下午休息。”石江看著他。
“自己過去吃唄。”楊旭掏出鑰匙往他那邊一扔。
石江接住鑰匙,皺了皺眉,沒說話也沒動。
楊旭靠在沙發上也沉默著,抽完了一支菸才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吧。”
石江很少會到好無聊來,一般想吃餅的時候會給楊旭打電話,楊旭做好了叫個同城快遞給他送過去。
“有熱的嗎?”石江進屋的時候問。
楊旭瞅了瞅他:“等著。”
石江嘴很叼,老婆餅必須吃剛出烤箱的,一小時之內,最好還是熱乎乎的。
楊旭只會做老婆餅,並且對做這玩意兒沒有任何興趣。
學做這個是因石江愛吃,很久以前他倆很熟的那家餅屋關門之後,想吃到剛烤出來的餅就很難了,楊旭就學著做。
到現在餅已經做得爐火純青。
石江卻沒機會天天吃了。
餡料和麵都是現成的,楊旭很快就弄好了,刷上蛋黃,灑了一層芝麻,把餅放進了烤箱。
然後站在小屋的廚房裡對著烤箱發呆。
得等20分鐘。
石江就在外邊,不過他不想出去,懶得動。
出去了跟石江面對面也不知道有什麼可說的。
石江什麼時候進的小屋他不知道,聽到音箱裡傳來比賽影片的聲音時,石江看樣子已經在他電腦前坐了一會兒了。
“關了。”他看著烤箱。
“我看會兒。”石江說。
他沒再說話,看著烤箱裡慢慢變化著的餅皮。
“六年了。”石江說。
“嗯。”他應了一聲。
“還有一個月就七年了。”石江又說。
楊旭回手關上了廚房的門。
不過門很快又被石江拉開了。
“楊旭,”石江靠著門框,“談談嗎?”
楊旭不說話。
“你是不是對我沒信心?”石江問。
“胳膊不疼了啊?”楊旭回頭往他胳膊上瞅了一眼。
“還好,”石江笑笑,“你要不非跟我打那場比賽,我胳膊也不至於又疼啊。”
“反正無聊,疼會兒唄。”楊旭看了看烤箱裡的溫度計。
“你以前不這樣,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石江嘆了口氣,“你就不想說點兒什麼?”
“說什麼?”楊旭把手裡拿著的手套往臺子上一扔,轉過身看著他,“說不要的是你,捱揍的是你,說等七年的是你爸,現在不知道要不要的是你,胳膊疼的是你,七年沒到呢,讓我說什麼?”
石江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笑了起來:“你挺久沒一口氣跟我說這麼多話了。”
“懶得說。”楊旭轉回去繼續對著烤箱。
“其實別的你根本不在乎對吧,”石江說,“你就是因為我那句不要。”
楊旭手撐著臺子沒說話。
大概是吧。
不,其實他還是死犟著,擰死了那個“七年”。
不知道是在跟誰憋這口氣。
“哪怕我後來為你捱揍,為你不打球了,都補不回來,是麼?”石江又說。
“沒錯,”楊旭說,烤箱叮了一聲,他戴上手套開啟烤箱門把餅拿了出來,一個個擺在了盤子裡,遞到了石江面前,“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