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剛的話讓柳南感到吃驚。上面有明確規定,五年內必須講夠三百個課時才能評教授,而方剛五年來就沒有講過多少課。那天她聽說方剛也想申報教授時,她心底裡就蹦出兩個字:妄想。沒想到方剛竟要從她手裡奪課。她覺得有一肚子話來諷刺他,甚至也想玩弄一下他,但莫名其妙的憤怒讓她沒有一點幽默感,她說,你最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以為你是什麼,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課我講得好好的,憑什麼要讓給你來講,再說讓你來講,我還怕誤了人家的子弟。
美女教授(5)
方剛一陣難堪,好在沒有別人在場。方剛在地上踱幾步說,我告訴你,很快,你,包括這個研究室都要歸我管,我們合作只能給你帶來好處,否則決不會讓你當上教授。講課的事其實我已經辦妥了,和你講只是尊重一下你,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不想合作,那咱們就走著瞧。說完,方剛氣呼呼地走了出去。
這個研究室就要歸他管了,再想想昨晚方剛說的話,柳南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些情況。也許是辦廠和研究所的事真的定了,要由方剛來當領導。柳南心裡一陣發亂髮慌。如果真有變化,系裡的領導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她再無心去搞實驗,將剛擺開的實驗收拾起來,她決定去找系主任談談。
就在前幾天,系主任還找她談話,說系裡想推薦她當系副主任。按系主任的說法,她年輕能幹,為人正派,學術水平又好,各方面都能服眾。她覺得系主任對她的評價是客觀的,她確實能夠成為一個好的副主任,但對這個副主任,她持無所謂的態度,當也行,不當也罷,她並不想為這個副主任分心,她的理想是在基因工程方面有所突破。現在,她覺得這個副主任不應放棄,有了這個官不僅能和方剛抗衡,也許能更有保障地全身心投入研究,如果系主任再談起這事,她決定表個態答應當。
等了近一個小時,系主任才下課回到辦公室。柳南一口氣說了方剛要上課的事,本以為主任也會感到氣憤,沒想到主任思考了半天,說,方剛要講課的事我知道了,他的目的就是評教授,但他不會和你爭名額。我想,搞學術,胸懷同樣要寬廣一些。方剛有方剛的追求,搞學問他不如你,搞社會活動你不如他。我想,現在提倡專家治校,教授這個頭銜可以幫他在仕途上有所作為,他如果前途大了,你們也跟著沾光,你們的研究也跟著沾光,最起碼不用再愁研究經費。你不是要申請辦藥廠和研究所嗎,這些事完全可以包在他身上,由他來跑,同時,他還可以在報紙等新聞媒體為我們造造輿論,爭取外面的資金和我們合作。我搞了幾十年研究,我知道經費和權力的重要性,這些東西比學問本身還要重要,沒有這些你就什麼都幹不成,根據我的經驗,申請幾十萬上百萬的經費辦廠,絕不是你我能夠辦到的,我們急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來為我們幹這些事情,我想除了方剛,你我都不可能辦到。
在柳南的印象中,主任是個剛正不阿,一心只知做學問的人,更別說向權貴低頭,現在連主任都委曲求全,就更沒處說公平和正義了。方剛是常委,也算主任的上司,再說辦廠的事是以系裡的名義上報的,也許主任還想讓方剛給說個話幫個忙把事情辦成。主任哪裡知道方剛的性格,即使方剛幫忙,也只能是幫倒忙,可這些主任又如何能相信。她覺得還是不說的好,免得主任誤認為是對方剛人身攻擊。但方剛想當教授的事決不能讓他得逞。想當年,方剛將關係轉來一年就和她爭副教授,最終還是他獲得了勝利,而她整整晚了一年才被評上,這件事想起來她就覺得窩囊。沒想到拼命努力這麼些年,在國際國內發表論文三十幾篇,學術水平堪稱全省一流,卻仍然沒有甩開方剛這樣的學術騙子,仍然要和他放在一個水平線上來評教授,評這樣的教授,讓她感到恥辱和委屈。現在只有課時數這一關,才能阻止方剛評教授。柳南說,不管怎麼說,上課的事我決不讓他。
美女教授(6)
主任搖搖頭說,人家是領導,恐怕這事由不得你我。
柳南氣紅了臉,她說,難道領導就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主任立即擺擺手,轉了話題說,有個事我正想找你談談。讓你當副主任的事系裡已經向學校打了報告,如果學校同意,還要進行公示,所以我想,在這個時期你一定要謹慎行事,特別是個人作風品行方面,一定要慎重,不要讓人說三道四,因為領導的私人生活,往往會成為群眾評價領導的一個標尺,所以你在私生活方面一定要注意一點。
從主任的口氣看,好像是有人說了些什麼,她睜大了眼問,是不是別人對我有看法?主任說,我不喜歡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