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乾脆用燒鍋的碳條在地上寫字……到最後終於出息了,成了整個村子裡最早考上高中的農村人。
後來,國家提倡建設農村,他就回來了。一開始在農村小學做老師,教人讀書認識,後來沒幹兩三年文…革了,人們都不讀書,開始鬧革命,一天到晚瞎咋唿。二爺讀書明理,性子直,因為看不過一些人的所作所為,就被一些人記恨在心。於是就有人誣告他教學的時候對女學生動手動腳,耍流氓。
那時候人們也不懂法,只要有人說,就有人信。何況那些壞人在暗地裡搗鬼,根本就不給二爺辯白的機會,直接就打進了勞改營。二爺心性高,當年考上高中的時候可是整個村子敲鑼打鼓歡送的,哪能受得了這種汙衊,於是就在一個冬天的晚上上吊自殺了。當時他還不到四十歲。
由於二爺事件的影響,林逸的親爺爺也受到了連累,以至於不得不從原先的好單位下來,而林逸的爸爸則託人走關係,最後才好不容易進了冷凍廠做工人。可以說“二爺”這個汙點,在那個年代對林家打擊太大了。與至於爺爺不得不對外宣稱和死去的二爺斷絕關係,並且一年四季也不去二爺的墳上祭拜………當然,就算去祭拜也是偷偷摸摸。
如今,時過境遷,原本的冤案錯案已經有了定論,那些曾經冤枉林逸二爺的人,也都出面道歉,承認了錯誤。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二爺依舊默默地躺在這裡,進不了林家的祖墳。
想玩這些,林逸一聲嘆息。
徐大少似乎能夠明白他的心情,也跟著嘆息一聲。
“好了,走吧,我們去看看那個經常打理這裡的那個人。”林逸說。
徐大少也很好奇,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麼人肯住在這裡,還幫著打理這些古墳,很好奇啊。
……
重新提起那些糧油等禮品,徐大少跟著林逸朝著村子裡面走去。依舊很荒涼,不過和外面那沒有人煙比起來,似乎真的有人居住。
路上,林逸就告訴徐大少,在這裡住著的人叫“薛老三”,可以說是個苦命人。
薛家原本一共五口人,薛老三的母親生了他們兄弟四個,其中三個都是智力嚴重有問題,唯有薛老三稍微好那麼一點點。在母親去世以後,薛老三就開始了照顧其它三個兄弟。兩個哥哥,一個弟弟照顧起來也是很麻煩的。
其中大哥只會放羊,卻還不識數,有時候羊丟了也不知道。二哥完全只能在家裡待著,開口連話都說不全,一開口就咿咿呀呀,吃飯也要有人喂。三弟比兩個好一點,卻身體不好,經常生病。
原本母親在的時候,還能照顧他們。母親去世的時候,怕他們餓死,就攢了五年,攢了三大缸稻米,這才離開人世。可是坐吃山空,就算稻米再多也沒有用。無奈,薛老三隻好一個人挑起所有重擔,閒的時候幫人家種地,打些零工,賺些錢給哥哥和弟弟買衣服買食物,忙的時候就下地種菜,去河裡挖泥鰍賣錢。至於照看這些墳墓也是他的工作,這樣人家能夠給他一些吃喝的,算作報答。
如今,兩個智障哥哥和弟弟已經去世了,薛老三也算是得到了解脫。人家勸他搬去好的村子居住,他卻沒有答應,說母親和兄弟的墳都在這裡,自己的家也在這裡,自己已經習慣了,離不開了,因此就一人生活在廢棄的村小內。
這是一個寬敞但又有些破敗的院落,正中有塊約30米見方的廢棄操場。兩排磚房位列操場東西兩側。西南角的一間,即是薛老三的住處。
這間約20平的小屋被隔為兩段,靠外一段作為灶屋。進門左側的牆壁已被燻黑,靠牆的半空又懸著一根黃色銅製飯勺。或因使用太久,勺沿附近已大塊缺損,呈鏤空狀,上面還粘著幾顆米粒。牆下的角落散堆著一些乾柴。兩口被燻得黢黑的鍋,一高一低懸於半空。較矮的吊鍋之下,是一彎弧形的燒火坑。薛老三每天就是蹲在這個坑前燒火做飯。
小屋靠內一段是臥室,擺著一張床、兩張桌和一個櫃子。房屋正中半空橫架起一根竹竿,上面搭滿了薛老三換洗的衣物。
薛老三每天都在這裡起居吃飯。清晨,他會在老屋放出關在籠中的兩隻雞,隔幾天還會上山為自家放養于山中的耕牛換個位置。傍晚,他還會準時撿根柴禾將雞吆回籠中,又或者將耕牛牽回。遇見熟人,他偶爾也會衝對方笑笑,卻始終不怎麼說話。
他唯一的娛樂,即是每天晚飯後洗過鍋碗,洗過臉,再換上一件相對乾淨的衣服,去很遠村子的小賣部看會電視。電視就在小賣部裡面放著,他就蹲在小賣部外面,不進去,怕把人家的地方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