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容不下日漸勢大的慕容世家,而慕容氏也絕不是任人宰割之輩。所以,只需稍加挑撥,北庸必亂。北庸亂時,便是司蘭國揮軍東進之時。就算自己自廢武功,也可以去天忍教找師父幫助,不說完全恢復,至少可以恢復三四成,帶兵出征是絕無問題的。可惜,這一切,彷彿都在慕容霸秋的計算之中,他要趕在北庸內亂之前,先平定家門外最大的威脅。自己若是答應了他,那此生,只怕再無機會完成父王的遺願了。
慕容霸秋看著司蘭雪衣變幻的神色,正色道:“老夫只說一句:不僅是我北庸的百姓需要休養生息,司蘭的百姓同樣如此。”慕容霸秋重回涿郡,自然有他的理由。他需要涿郡的安寧。因為他需要用涿郡的兵,好好處理一下北庸的事。所以,她需要司蘭雪衣的承諾。
司蘭雪衣沉默了很長時間,便在此時,西門外突然傳出呼喝之聲,又有兵刃刀戈之聲響起,卻並無戰鼓號角之聲。慕容霸秋和司蘭雪衣同時驚覺,必定不是兩軍交戰,那麼,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闖營。此時,唯一有可能闖營的,只有唐子俊和莫非。
慕容霸秋道:“時間,不多。”
司蘭雪衣眼中寒光爆閃,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我司蘭雪衣有生之年,司蘭軍絕不越過綿離河半步!若違此誓,猶如此筷!”說著,司蘭雪衣拿起一根竹筷,手中微一用力,竹筷頓時寸寸碎裂,化為灰燼。
“好!”慕容霸秋一拍手,豁然站起,說道:“老夫信你!便是看在此番司蘭王私自毀約,你能不顧一切斬殺忽倫左的份上,便有讓老夫信你的資格!既然做出了承諾,便有守護的覺悟。這一點上,許多男兒也不如你!”說著甩給莫非一枚令牌。“你走吧!”他也不擔心司蘭雪衣會為了發兵北庸而做出什麼自盡破誓的行為,因為失去司蘭雪衣的司蘭國,便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不足為懼。
司蘭雪衣接過令牌,二話不說,朝著慕容霸秋恭敬一禮,一躍從二樓窗戶躍下,直朝西門奔去。
……
唐子俊要抵擋重重圍殺,將莫非扔出包圍後再無暇顧及,打鬥中覷見莫非還傻傻立在百丈開外,立刻運氣真氣,大喝一聲:“走啊!滾回去!”便是這一瞬便又是險象環生,避之不及,情急之下倒地滾出丈遠,放躲開襲來的一槍,卻也受了些傷。
莫非被唐子俊一喝,頓時一個激靈,眼中立刻現出清明之色。只是她看了看追來的司蘭兵,又看了看突然倒地,生死不知的唐子俊,身子一震,心中突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惶恐和劇痛,再不猶豫,握緊手中利劍,橫於胸前,瘋狂的朝著追兵迎面殺去,口中大喝道:“小牛哥哥!小牛哥哥!你不要死!莫非來了!莫非來了!”一面說著,眼淚已然止不住的瘋狂滑落。
只需要一眼,便足以讓莫非認出那月牙玉佩。兩枚玉佩,一枚屬於莫名,一枚屬於莫非。從她們出生開始,便隨時戴在身上。杏花村逃亡之時,莫非將玉佩掛在了小牛哥哥的脖子上。
他是小牛哥哥!小牛哥哥沒有死!小牛哥哥不能死!
杏花村,小牛哥哥為了救她獨自犯險。今日,她決不再與小牛哥哥分開。要生同生,要死同死!同生!共死!
莫非心中再無旁的念想,只餘一片平靜,手中劍舞瘋狂而起,砍殺在追兵身上,直朝唐子俊接應而去。
恰恰是這份平靜的執著,這份心無旁騖,反倒應了劍舞之道。那把伴隨莫非多年的相思軟劍,此刻在莫非手中竟然發揮了前所未有的威力,殺得敵軍陣陣後退。那些追兵本也沒想到一個弱質女子能有如此膽量和實力,一時間也有些亂了,更給了莫非可乘之機,只是心存一念,越戰越勇。
……
唐子俊滾出數丈後藉著斬殺一名司蘭兵之勢一躍而起,瞥見莫非殺了回來,心中又急又恨,卻又沒有辦法阻止。他目光一轉,見左首立著兩座黑色大營帳,他在司蘭國日久,曾與司蘭雪衣一同平反,知是那黑色大營便是存放輜重糧食之處。
唐子俊心中已有定計,當即扔出一大把十字鏢,乘著敵軍招架不及之時,摸出一個黑色瓷瓶,朝口中倒了一粒烏黑的藥丸,在吞服藥丸的同時,手中長劍一刺,刺死當先一名敵兵,從他手中搶過一個火把,一躍而起直撲輜重營而去。
司蘭兵見唐子俊早已是強弩之末,不曾想他竟然還能有這般勇猛之勢,大驚之下連忙追趕而去。唐子俊吞下了一粒唐門特製的回元丹,藥力催動之下,真氣稍有補充。在奔跑途中又捏碎一個瓷瓶,吞下幾粒飛速丸,頓時腳下速度更為迅捷。不過轉眼間,頭一低,已鑽入那黑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