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讓將士們都能放心的把後背交給自己人,自然要早些殺掉那些不聽話的傢伙。”
莫非覺得有道理,卻忍不住心寒。只是她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宮門已開,聖駕隆隆而出。
……
十月初十。朝陽才在天邊吐露第一絲光芒,繁複而隆重的聖駕長隊便沿著官道,從皇宮發往朱雀臺。儀仗隊伍前後拖了近六里地,密密麻麻的人群,拱衛著正中間那輛貴氣十足的大型馬車,看上去聲勢驚人。
央都城的百姓們跪在官道兩旁,隔著嚴密的護衛隊伍,恭恭敬敬地向這皇帝的車駕磕頭,口中不停的山呼萬歲。待車隊行過,百姓們大都存了多沾些吉氣、貴氣的心思,默默跟在最後面的護城軍和羽林衛隊伍後面,往者朱雀臺跟去,於是,隊伍便愈加的長了。
慕容雲隨今日穿了繁重的朝服,騎在一匹白馬上跟著皇帝的車駕緩緩而行,神情肅穆。他身後不遠處的一輛較小的馬車裡,坐著公主李漁,李漁身後的馬車裡則是慕容藍。莫非留意到慕容藍的馬車旁跟著一個騎著黑馬的男子,那男子約莫三十五六歲的模樣,唇周留著髭鬚,神情堅毅,眼中精光灼灼,樣貌競和李柚有四五分相似。莫非心道這人必定就是親王李佳。自行駕出發,他在皇帝車駕旁留了不足半個時辰,低頭向車內說了幾句什麼,然後便溜到慕容藍車旁,一直跟隨,時不時向車裡說幾句什麼,也確實是個痴心的。只不過莫非也注意到,慕容藍至始至終都沒有掀開過窗簾。
一行車駕行得極慢。唐子俊和身旁的副將交談了幾句,便帶著莫非越眾而出,拍馬來到聖駕馬車旁邊,朝慕容雲隨點了點頭,便對著馬車裡道:“皇上,馬已經準備好了,請皇上移駕。”按慣例,行駕要接受百姓朝拜,行進速度異常緩慢,東山上還有數千臺階,為避免錯過吉時,皇帝一般會在中途微服換馬而行,先行上山。行駕則在百姓的簇擁下緩緩行至東山營帳。
李柚在車內應了一聲,緊接著,車簾便被萬公公掀開,唐子俊瞬間出手,接過李柚的手,一把將他接到自己馬上,然後唐子俊身形一輕,便躍上莫非身旁的一匹空馬。一切動作電光火石之間完成,行雲流水般沒有絲毫阻滯。行駕還是緩緩而行,李柚已經一揮馬鞭,策馬前行。車駕旁近身保護的羽林衛連忙策馬跟隨。
三年過去,李柚依然是堅毅冷厲的樣子,彷彿絲毫不曾改變。他的嘴唇輕輕抿著,神情間不經意透出一股威壓之意。只是三年未見,儘管莫非事先做足了心理準備,可當她看見李柚翻身上馬的那一刻,心中還是湧起了極複雜的情緒。一絲酸澀,一絲相思,一絲不安,一絲惘然。李柚啊李柚,你已經忘記莫非了吧?就如同當年對待莫名一般!你天生,便是如此薄情麼?
唐子俊有些擔心的看了眼莫非,莫非連忙回望他,異常輕微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唐子俊略微安心,又看向慕容雲隨,朝他微微點頭,示意他和自己一起。於是三人帶著一眾羽林衛,跟了上去。
此時不知道李佳在慕容藍車窗便說了什麼,慕容藍驀然掀開窗簾望李柚策馬離開的方向望了望,皺起了眉。最後狠狠白了李佳一眼,竟然出了馬車,然後伸手,被李佳一把拉上他的馬匹,兩人共乘一騎,朝前方追去。
……
李漁似有所覺的掀起車簾一角,卻只看見兩人一騎已經策馬走遠。典伊見李漁的模樣,問道:“奴婢去給公主找匹馬來。”
李漁擺擺手道:“皇上要親自上數千臺階,自然要先行離去。我身為長公主,又不用上朱雀臺,自然要在行駕裡壓陣。”說著整理了一下本就不亂的容顏髮鬢,淡淡道,“將簾子打起來,讓百姓們遠遠也可以看見,本公主還在。他們自然會認為,皇上也還在。”
典伊輕輕一嘆,心想若不是太后突然薨逝,長公主要守孝三年,此時已經是慕容府的主母,在芙蓉城管理上下產業,又哪裡會在這裡受這份罪,還要被那些不知輕重的奴才們暗地取笑。她一面想一面打起了簾子。便是隔著重重護衛,她依然可以清晰的聽見,百姓們遠遠的驚呼:“快看啦,那是長公主殿下!”
“是啊,她在向我們招手呢。”
“哥哥,再把我舉高一點,我要看長公主殿下!”
“妹妹,看到了麼?是不是和仙女一樣?”
“長公主殿下長得可真美。”
“……”
聽見這些議論,典伊的心情稍微好點。其實百姓們隔得遠,哪裡看得清楚李漁的樣貌,不過是看著錦衣華服起鬨罷了。典伊才不管這麼多,只要是誇獎主子的,她就打心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