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舞殺人?”
莫非思索良久,道:“我的畫畫得還不錯,想來可以賣些銀子!”
唐子俊啞然,搖頭不語。
接下來的對飲,唐子俊極少言語。幾乎一直沉默,而莫非的話隨著入腹酒量的增加,漸漸多了起來。到地上翻倒了第七個酒罈子時,莫非大概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莫非說,慕容雲隨暈過去之前。還說欠她的。大約便是因為要自己替云溪入宮一事成為了他的心病,一直無法釋懷。想來以他那般文弱還能狠下心替自己擋下那孔雀翎的暗器。便是存著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心思,想要把今生欠下的債還了,免得來世再和自己扯上什麼干係。
莫非說著,越發難過起來。又連著喝了兩杯。其實這個心情完全違背了她特意打扮鮮亮跑出來秋遊的原意。她是想和小牛哥哥好好玩兒一日來著。她是想將慕容雲隨忘記來著。再不濟也是深深壓埋在心底一個最不起眼的小角落,不要這麼突兀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只是某些心思一起,便是欲罷不能,非常惱火。
唐子俊只是一臉平靜的看著她,看著皺起的眉心,看著她懊惱的神情,夾了一塊五花肉放到她的碗碟中,說道:“吃些菜再喝吧!”
莫非擺一擺手,又飲了一杯酒,口無遮攔的說道,其實慕容雲隨不欠自己什麼。倘若他還活著,自己應該和他好好算算這筆賬。小時候在冬日結冰的湖面上他救過自己一命,後來杏花村元帥又救過自己一命,再後來帶著自己去七秀的路上遇見了刺客又救了自己一命——好吧,刺客因他而來,這一命不算數,那也是自己先欠他兩命。替云溪入宮,絕了自己對他亂七八糟的念想,那次的心如死灰,算是還了他一命。自己還欠著他一命呢。朱雀臺上又被他救了一命,左右又欠上了兩命!
莫非板著手指算數,然後長長嘆了一口氣:“這可如何是好。”
唐子俊道:“嗯,是個複雜的問題。待回頭見了他,要仔細問問,該如何是好。”
莫非懵懵懂懂完全沒有聽進唐子俊的話,只是有些口齒不清的數的解釋著,自己曾傾心思慕了雲隨許多年,縱然他狠心將自己送入宮中,也從沒想過終究還是要親手送他去死。而且他死了自己還欠著他兩條命,今生便隔著陰陽兩端,再不能還了。只怕來世還是要糾纏不休,不能如了雲隨的心意了。
世間許多東西,過多糾纏著實毫無意義。但一閉上眼,全是他坐在院子裡撐頜看書的身姿,月白的長袍,落英繽紛,靜靜的,靜靜的,彷彿只聽見歲月滑過的聲響,悠遠而悲傷。
想著雲隨就這麼死了,似乎並沒有自己預想的如天崩地裂般的難過與無法承受,只是覺得心口似乎空了一塊。莫非自嘲一笑,原來自己和李柚,終究是一類人。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誰都可以被犧牲的。
莫非趴在石桌上,以手枕頭,閉上眼睛,便有淚水滑落在袖口,瞬間消失不見,只讓袖口的顏色更深幾分罷了。
……
頭痛欲裂,莫非扶著桌椅,搖搖晃晃走到門邊,開門的一瞬,陽光刺得眯起了眼。她伸手擋在額前,待慢慢適應,才放下手來。悅來茶坊庭院裡的芙蓉花開得很好,在秋日的陽光下妖豔欲滴。此時,一身玄衣的慕容霸秋正站在一株芙蓉樹旁,慕容府的管家常在和慕容馳兩人微微傾身站在他的面前,低聲說著什麼。瞧見莫非走來,便都住了口。
慕容霸秋順著常在的目光回頭,看見莫非,微微一笑道:“睡得還好麼?”
莫非搖頭。宿醉未醒,哪裡可能睡得好。她左右瞧了一眼,“唐子俊呢?”
慕容霸秋神色微變,依舊淡淡的,“他走了。”
第274章 離別
莫非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正午,秋風暖洋洋的,透窗拂來。莫非緩緩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只覺得頭痛欲裂,不知身在何地。仔細回想昨日之事,只記得遊湖、賭博、喝酒……然後,然後就不記得了。喝酒的本意是想和小牛哥哥好好憶往昔的,可結果好像只是自己一個人憶往昔了。
莫非懊惱的拍了拍腦袋,打眼往窗外望去。見嬌豔的芙蓉樹下站著三個人,其中背對著自己一身玄衣的高大身影一眼便能認出是慕容霸秋。另兩人,莫非仔細看去,認出其中一人是當日衝出城救自己的將軍,另一人是慕容府的管家常在。
看到常在似乎正在和慕容霸秋說話,莫非心中一驚,常管家該不會是來告訴慕容霸秋他的兒子已經死了吧?看著慕容霸秋的背影,莫非第一次覺得慕容霸秋似乎老了。她很不安的扶著床邊站起身來,心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