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在角樓上休息。
放心吧。”慕容雲奇的心情極為複雜,也極為憋屈。他弟弟雲隨的命,要唐子俊和莫非拼命去尋藥來救!就連他這個掛名妹妹·也要唐子俊拼死相護,他這個做大哥的·卻只能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唐子俊又是邪邪一笑·身子又往慕容雲奇身上倚了幾分,聲音更加輕柔了,“喂喂喂,我說,慕容老大,你難道不能抱著我走麼?這樣的境況,你還忍心要我出一分力氣走路?你也太沒良心了吧!”
慕容雲奇臉色白了白,正要罵上幾句,轉頭卻見唐子俊面色一片死灰,喉頭一賭,到口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乾脆轉過頭不再看他,只是抱著他肩頭的手更增添了幾分力道。
聽見司蘭雪衣的命令,又見她遠遠立於城頭,忽必思醒過神來,便再不猶豫,當即鳴金收兵,數十萬大軍連夜拔營,緩緩往壩下退去。
慕容雲奇知道司蘭雪衣必定是和父親達成了協議,才會突然出現在城頭,也不下令追敵,只是讓慕容燦關閉城門,嚴密佈防,又給了地址,命慕容馳親去請慕容霸秋前來角樓。便扶著唐子俊往安置莫非的角樓走去。
司蘭雪衣見司蘭大軍退走,心中湧起復雜之感,只是她沒有時間感慨,也沒有立刻回司蘭大營領軍,而是極為迅速的奔上角樓,來到唐子俊身邊。此時慕容雲奇已經將唐子俊扶到角樓二層的一個隔間,尋了個矮榻躺下。見司蘭雪衣趕來,面容雖是冰冷,眼中卻是掩不住的焦急緊張,慕容雲奇沒有說話,微一沉吟,便屏退左右,自己也是退出一步,給司蘭雪衣讓出了道路。
司蘭雪衣身為春香婆婆的愛徒,深通醫道藥理,看了唐子俊的傷勢之後,面色竟似乎比唐子俊的臉色更蒼白幾分,一時愁眉不展,半晌說不出話來。慕容雲奇見了司蘭雪衣凝重的表情背心竟是不由得一寒,神情愈加陰沉。
唐子俊心神**的損耗都已經達到了極限,此刻沾床休息,身周又都是信任的人,心神鬆弛之下,神智已經開始有些恍惚,只是憑著刺客的本能,依然堅持在靈臺留了一絲清明,沒有暈過去。
便在這種極為壓抑的沉默中,司蘭雪衣抿著唇神色平靜的親自包紮處理了唐子俊的許多處外傷,然後乘唐子俊不備,司蘭雪衣一指點在他的睡穴,唐子俊終於昏睡過去,她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盤膝坐在地上,怔怔看了唐子俊良久,才緩緩起身,走出角樓。
站在城頭,看著緩緩撤走的司蘭兵,司蘭雪衣仿似望向無盡的虛無,心中湧起一陣難以壓抑的悵然,鼻尖一酸,一滴清淚悄然滑落眼眶。
慕容雲奇跟出角樓來時,剛好見到司蘭雪衣的一滴淚水滑落眼眶,順著臉頰,順著下巴,滑落衣襟。慕容雲奇頓時身子一震,久久難言。他實在太清楚了,司蘭雪衣是那種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皺一皺眉頭的人,絕不會輕易落淚,因為他們是一類人。對於他們這類人來說,流淚只代表無能與軟弱。可此時,司蘭雪衣竟然在默默流淚。看她的神情彷彿並不自知,這才更讓慕容雲奇覺得震驚。這表示,一種絕望的無力已經籠罩了司蘭雪衣的整個心神,讓她忘形而不自知。
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慕容雲奇強行鎮定,走到司蘭雪衣身旁,說道:“唐子俊是什麼情況?”話一出口,連慕容雲奇自己都吃了一驚,他的聲音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徹夜指揮戰鬥的緣故,竟然無比沙啞。
司蘭雪衣卻恍若未聞,只是望著虛無處,面無表情,眼淚卻是一滴一滴的滑落。
慕容雲奇眉頭緊皺,突然上前一步,站在距離司蘭雪衣不過一步之遙的地方,喚道:“司蘭雪衣!”
司蘭雪衣身子輕輕一顫,彷彿這才回過神來。
慕容雲奇隔得太近,司蘭雪衣微微仰頭,看著慕容雲奇,淡淡道:“你說什麼?”
慕容雲奇強行壓抑住心中不斷湧現的恐懼,沉聲道:“唐子俊,怎麼樣了?”
司蘭雪衣嘴角輕輕翹起,露出一個極為悽婉的笑容,這種笑容,若是叫莫非見了,必定會跳起來大喊大叫雪衣是不是被鬼附身,這樣的表情怎麼可能出現在司蘭雪衣的身上。只是,此刻確實在司蘭雪衣冰雪般的臉龐浮現,看得慕容雲奇為之一呆。司蘭雪衣掛著悽婉的笑容,並沒有回答慕容雲奇的問題,而是輕輕反問道:“我該怎麼辦?”
慕容雲奇心神一蕩,情不自禁退後一步,輕咳一聲,彷彿並沒有聽清楚司蘭雪衣的話,問道:“你說什麼?”
司蘭雪衣突然以手掩面,蹲下身來,肩膀輕輕顫抖,聲音也是微微顫抖,說道:“唐子俊若是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