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愣住了。對啊,自己怎麼知道他一定會來?自己雖然給他送了信去,但並未得到他的迴音。自己和他的交情也並不算深厚,為何自己一直堅信他會來?莫非突然想起,即便自己和完顏霜霜戰鬥到最危險的時候,自己依然從未放棄這股堅信。莫非蹙起了眉,她從未細想過,為何自己潛意識裡對唐子俊竟然這般信任,難道是因為他曾經救過自己?
唐子俊看著她陷入沉思,也不打斷,只是靜靜的為她吹著手中那碗藥。
沉默了很長時間,莫非突然抬起頭,看著唐子俊,很認真的問道:“在揚州落月樓那次會面之前,我們可曾見過?”
唐子俊手中的藥碗顫了一顫,心中猶豫:“要不要告訴丫頭,我就是小牛呢?可她還記得落月樓那次會面,她若知道我是小牛,一別多年第一次會面便輕薄非禮於她,她不剝了我的皮才怪!還是緩一緩,待我好好對她,讓她對我印象改觀,再找個花好月圓心情好的時候告訴她好了。”心意既定,又不敢撒謊,只好旁顧左右而言他的將藥碗往莫非跟前一遞,極溫柔的道:“藥涼了就不好喝了。”
莫非狐疑的看著他,心想:“自己出了杏花村便在慕容府,然後又在七秀,出七秀時才見到他,根本不可能見過他的。”覺得自己多慮了,回神便看見遞到跟前的藥碗,濃濃的苦澀藥味撲鼻而來,不由皺了皺眉,接過藥碗,說道:“藥難道還有好喝的時候!”嘴上雖說得強硬,可見到唐子俊低聲下氣的溫柔模樣,終究還是沒什麼抵抗力的將藥盡數喝了,又接過他遞來的糖蓮子吃了,才覺得口中不那麼苦了,便道:“唐子俊,你是不是一直躲在角落裡看笑話,等到我快死了,才跳出來救我一命?要不然怎麼能來得那麼巧!”
唐子俊聞言邪邪一笑,頓時讓莫非背心一寒,見唐子俊英俊的面孔湊了近來,慌忙跳了起來退了幾步,唐子俊也站起身來,突然一個爆慄彈在莫非腦門,“腦袋瓜子裝的什麼!你就是這樣想我的麼?虧得我不眠不休從司蘭狂奔而回,還救了你們兩條性命,你竟然這般不知好歹!”說著故作生氣的坐了下來,望著窗外不說話。
莫非被他彈得腦門青疼,見他生氣,也知道自己說話過分了,笑著陪了幾句不是,道:“好好,大英雄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的!要不然怎麼能顯示出大英雄的厲害呢!”說著福身一禮道:“小女子多謝英雄救命之恩……”說道此處,想起完顏霜霜的傷勢可比自己重多了,連忙問道:“完顏霜霜呢?在哪裡?”
唐子俊本笑著受她的大禮,也不避讓。聽她問起完顏霜霜,才正色道:“完顏在廂房休息。她的傷有些重,新傷倒是無甚大礙,內傷我也給她運氣過穴調理過了,只是,她心脈受創,像是舊傷,卻是極難痊癒的。”說著疑惑道:“她怎會傷在龍吟劍之下?”
莫非長嘆一氣,便向唐子俊說了完顏霜霜千里追殺龍鎮兵的事。唐子俊聞言不禁感慨,“龍鎮兵也是一代名將,可惜跟錯了人。可惜我那時不在中原,否則憑著我倆當年沙場上的交情,說不得要出手救下他一命的!”
莫非對天策府的人都沒有好感,瞪他一眼,道:“是敵是友也分不清了!”話說出口,才想起自己因杏花村的血案遷怒天策府所有的人,而唐子俊和龍鎮兵是有著戰場拼殺同生共死的交情的,自己這麼說有些過分了。覺得有些尷尬,當即岔開話題,問道:“你,為何要將我送來七秀?”
唐子俊淡淡一笑:“你是回七秀省親的皇妃,你倒是說說,你現在不在七秀,卻該在哪裡?”
莫非語塞。唐子俊卻溫言解釋道:“一來,這裡又春香婆婆的藥,二來,你和完顏的傷,都需要這後山的藥理溫泉。三來,只有你在七秀,才能和揚州的事撇清關係,才能光明正大的回宮見李柚。”
莫非一陣黯然,道:“沒用的,李柚必定知道是我。他甚至還派了王衛來防範我!”
“你真不想回宮麼?”
莫非沉默。
唐子俊突然道:“你有沒有想過,李柚或許知道聞國瑋的下落?”
莫非猛然抬頭,瞪著他,訝然道:“你知道?你怎麼知道……”莫非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皺起了眉,再三確認自己並沒有和他說起過自己的身份,搖著頭道:“你怎麼知道我要查什麼?你怎麼知道聞國瑋?”
唐子俊看著莫非的眼睛,緩緩道:“你要查杏花村血案背後所有的黑手,你要查莫毅將軍所蒙之冤屈!”見莫非眼中的難以置信和震驚,唐子俊有些心痛,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這些你都不必查了!你好好過你想過的日子!這些,我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