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著的藍衫女子連忙磕頭道:“請娘娘饒了雪兒。”
陡一聽這女子的聲音,莫非差點驚叫出聲。難怪剛才見到覺得眼熟,這聲音,不是聞書香卻又是誰。那麼,另外那紅衣女子……
那紅衣女子聽了淑貴嬪的話,果然沒有去捉雪兒,轉過頭來。一張俏臉雪白,不是鮮伶俐卻又是誰。莫非想起七秀種種,自己不能繼續修習劍舞,全拜她所賜。心口騰的冒起一股邪火。不由握緊了拳頭,暗暗告誡自己要冷靜,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救姐姐要緊。
只見鮮伶俐回過頭來,幾步衝到淑貴嬪身邊,有些生氣,卻又不敢發怒,急道:“雪兒不過是受了驚嚇撲到娘娘懷裡,又沒傷了娘娘,何必要它性命!娘娘未免太不講道理。”
聞書香嚇得臉色雪白,連忙將鮮伶俐拉得跪下,朝淑貴嬪道:“鮮美人不懂事,衝撞了娘娘,請娘娘恕罪。”
淑貴嬪嫌惡的拍了拍百鳥蜀錦衣上的流金織,冷冷道:“新進的聞才人不懂規矩也就罷了,鮮美人入宮多年,也算是宮裡的老人了,怎麼還如此不知輕重?”淑貴嬪特意將“老人”二字說得極重,鮮伶俐身子一抖,就要發怒,卻被聞書香死死拉住。
就在這時,雪兒從花叢中串了出來,淑貴嬪只望著鮮伶俐,冷冷道:“還不殺了這畜生,要是傷了本宮,你們擔待得起麼?”
身後的內監應了聲“是”,一腳朝小白貓狠狠踢去。莫非有些驚訝的發現,這內監也是會些功夫的,那一腳去勢凌厲,卻又幹淨利落。那白貓被他一腳踢得飛起,撞在太液湖白玉欄杆上,有沉悶的聲響夾雜著淒厲的嘶叫和骨骼碎裂之聲,血腥的味道在四周漫溢開來。
莫非一陣噁心,心想這淑貴嬪樣子這樣美,心腸卻著實狠毒。不過是想要鮮伶俐難堪,偏生連一隻小貓也不肯放過。
鮮伶俐入宮無寵,成日裡全賴和雪兒作伴,見它慘死,一時怔在當場。她本就是自小受寵的大小姐,突然怒氣攻心,頓時不管不顧的撲過去就要與淑貴嬪扭打。那內監哪裡容她近身,卻又不敢傷她,揪揪扯扯間,離白玉欄杆越來越近。
莫非見狀,嘴角牽起一抹冷笑。那白玉欄杆不過及膝,鮮伶俐再退幾步,便會落水,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莫非朝淑貴嬪瞧去,見她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神情,多半也是這個意思。看來,那內監是她的心腹,這般知她的心意。只是不知,淑貴嬪知不知道,鮮伶俐是不會水的。看她的神情,多半是知道的。這女人真夠歹毒,這是故意製造鮮伶俐失足落水而亡的意外麼?
眼見鮮伶俐就要落水,莫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身體向後移了移不想再看。
便在她轉頭的瞬間,突然發現太液湖對岸,映著夕陽有一處光亮。莫非心中一動,結合地圖細細思索,幾乎可以肯定那處光亮的所在便是她要找的密道入口。因為突如其來的激動,她額上浸出了絲絲細密的汗,身體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難怪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圖上標註的“夕映佛光”,原來並不是某座宮殿或是地方的名字,而是在夕陽的映照下會發光的意思。
莫非望著那處光亮眼都不敢眨上一眨,生怕它會突然消失似的。心中期盼著這些無聊的人能快些離開,快些離開……
卻聽聞書香極為淒厲的一聲“小心!”莫非忍不住調頭望去。只聽“撲通”一聲,鮮伶俐被推到在地,聞書香卻落入水中。
……
看一眼在水中撲騰的聞書香。看一眼在岸上哭泣的鮮伶俐,又看一眼滿臉淡淡冷笑,卻命令所有人不許去救人的淑貴嬪李欣玉。看一眼在夕陽的映照下發光的某個點……
莫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忍不住想扇自己兩個耳光。為何總是叫她看見這種事?你們宮鬥就不能走遠點麼?早知道不如跟著憐兒離開算了。
聞書香還在掙扎;鮮伶俐還在哭泣。有種撕心裂肺的絕望;淑貴嬪還在冷笑,帶著她獨有的高傲;一眾宮人都謙卑的略低著頭,面無表情……
莫非的指甲快將手心劃破了。她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一則她今天該休息,卻出現在了御花園,這該如何解釋?二則淑貴嬪如此狠毒。自己若是開罪了她,只怕她必定會記恨報復,自己為救姐姐而來,實在不宜樹敵過多,特別是這樣的強敵;三則儘管胸口裹了緊緊的白布,但夏天畢竟衣服薄,一沾水貼在身上是極容易現出原形的。女扮男裝混入宮闈,意圖不軌,這可是欺君的死罪。四則若是去救人,那必定耽誤時間。夕陽眼看就要下山,那光點消失,便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