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眾人緊張地注視著湖面的變化,三艘船已經先後下沉,離岸約一里左右,湖面風 浪不小,雜物四處漂流,有不少人攀在浮物上,隨水漂流不定,救命聲清晰可聞。
樓下,近三十名好漢或坐或臥,候令行動。
地下室不大,堆滿了米糧。魚乾、前向、雜物,只留出一條走道。一盞萊油燈發出黯淡 的光芒,照著坐在地道門兩側的三名持刀大漢。三人盤坐在地,信口天南地北窮聊天。地道 門半掩,溫暖的風從地道內吹來,掠過地下室,透過地下室大開的木門,吹人樓下的大廳, 再沿石梯吹向樓上層,從視窗消逝。
坐在左面的大漢抱著連用單刀,倚在壁上說:“咱們專諸壇自從進入嚴府之後,名存而 實亡,不再幹刺客的買賣,卻替嚴府刮財傳信,真沒意思。”
右面的一名大漢某某笑,介面道:“至少,咱們不再冒風險,有吃有喝有女人。葛兄, 難道你還不滿意?”
葛兄重重地哼了一聲,撇撇嘴說:“我寧可冒風險,也不願做奴才的奴才……”
“老葛,你找死?”第三名大漢低喝,神色緊張。
葛兄挺挺腿伸伸懶腰,打個哈欠冷笑道:“這裡又黴又臭,誰也不會前來搶咱們的差 事,更沒有壇主堂主自降身份前來把守通風口,誰管咱們的胡說八道?除非你倆不夠朋友, 不然……”
話未完,他突然挺起上身,仰頭向伸手不見五指,卻風聲凜凜的地道內凝望,說: “咦!裡面像有老鼠走動。”
“哈哈!這裡有吃不完的魚肉米穀,那還怕沒老鼠?”另一名大漢笑著介面。
先前制止葛兄胡說的大漢側耳傾聽片刻,說。“不像老鼠,倒像……像……老葛,你信 不信世間有鬼?”
葛兄桀桀笑,介面道:“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世間如果真有鬼,咱們黑鷹會的 人,恐怕早就給鬼弄光了。”
“記得五年前,兄弟在浙江金華……”
另一名大漢叫道:“政通兄,別再提你那件鬼故事來唬人好不好?雖是近午時分,但這 兒卻像是陰曹地府,你老兄也不知道忌諱,興頭來了就搬出你那件活見鬼的故事!喲……”
地道門吱呀呀輕響,黑影倏現,說話的大漢本就心裡有鬼,驚得失聲大叫。
三名大漢毫無戒心,誰也來不及有所舉動,便被突然出現的黑影制住了穴道,快速的打 擊捷如迅雷驚電,只看到模糊的黑影出現眼前,便已人事不省。
出來的不止一個黑影,而是兩個。最先出來擊昏三名大漢的黑影是柴哲,他扭頭低聲向 同伴道:“辛大叔請在此地稍候,如果有人下來,大叔必須迴避,小可不願連累大叔。”
煙波釣客笑道:“在下既然來了,還怕什麼連累?咱們……”
“大叔請聽我說。小可與這些人之間,恩怨牽纏,不足為外人道,小可並不希望大開殺 戒,因此……”
“可是,郭兄的信物在你手中,在下豈能讓你單人獨劍冒險?”
“請辛大叔替小可守住退路,小可便感激不盡了。”
“好吧,我替你守住此地,小心了。”
柴哲一眼瞥見三名大漢的預下,都掛著一條青巾,不由心中一動,想起松林中金壇主所 帶領的人,全都帶了青巾蒙面,便信手摘下一條青巾,蒙上了自己的口鼻,向煙波釣客揮手 示意,向室門快步走去。
室門沒有人把守,沿門外的石級上升便是樓下的內室。黑鷹會的人鳩佔鵲巢,佔用了楊 四爺的石屋,到底為時甚暫,還摸不清石屋的全部底細,時間倉卒,也來不及徹底查問,卻 自以為萬無一失,未免疏於防範,同時,由於注意力完全放在外圍,對內部的警戒反而忽略 了。誰也沒有想到人地生疏一無所知的柴哲,會從地道內出現。
樓下候命出動襲擊的人,都鬆懈地在大廳各處養神,對即將到來的惡鬥,皆抱有樂觀的 信念。外有金壇主擋頭陣,內有外圍的火攻和暗器襲擊,石屋的鐵門已經閉上,在柴哲未出 現前,該是最平靜最安全的時刻,應該好好養神,以應付即將到來的惡鬥。入村的路只有一 條,負責監視的人可看到兩裡外的景物。早著呢!
地下室上來了一個蒙面人,廳中的人或坐或臥,沒有人對這位同伴起疑,因為所有的人 皆用青巾蒙面,彼此間裝束都差不多。這些人之所以用巾蒙面,用意是隱匿自己的本來面 目,不令柴哲看出他們的身份,動起手來可令柴哲摸不清底細。同時,起火時可以防止煙 燻。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