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看到了楊得意,兩人四目對視片刻。
楊得意:“師……師……”
司馬相如眼睛一亮:“得意,是你啊!”
楊得意這時的話才順過來:“是,是。您看,這是當朝伴駕學士東方大人。”
司馬相如:“失禮,失禮。”
東方朔站起來,拱了拱手:“相如兄,聽你的琴聲,我就心儀已久了。”
司馬相如面有難色,手往身上直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琴是彈給她聽的,不過,當天我就知道,另有知音在場,原來是東方大人,慚愧,慚愧!”
東方朔笑道:“心有所專,才有姻緣嗎!司馬大人真是多才多藝,開起酒店,也是獨具風格。”
卓文君聽說這人是朝中人,馬上低下頭,站立在一邊。
司馬相如轉過臉來,問楊得意:“得意,你不是在朝中當……”楊得意手一擋,阻止了他的話:“蒙您指點,我在當今皇上身邊為官。你看”,他掏出金牌,“我和東方大人持皇上御賜金牌,特來奉請司馬先生入朝見駕,聖上要委你以高官!”
司馬相如大吃一驚:“啊?”馬上走過來,與楊得意擁抱在一起。
卓文君也興奮異常,不過她沒有失態,輕輕地“啊──”一聲,就欣喜地上樓去了。
剛才在門口帶頭起鬨的那個男人,顯然是見過世面的,不禁說了聲:“乖乖,皇上的金牌!這窮鬼要發了!回去告訴卓王孫吧,說不定有賞呢!”
另一個男人不相信:“卓王孫萬貫家財,八百僕僮,皇上比得了嗎?”
“你狗屎!皇上比卓王孫闊千千萬萬倍,碾死王縣令,也就像碾一隻螞蟻!”
“啊!快走啊,再起鬨就倒楣嘍!”
眾人一鬨而散。
當天晚上,這個小酒樓張燈結綵,真的有了開張的喜慶。縣令王吉帶領幾個臨邛要人,與東方朔、司馬相如等人同座於樓下的一張大桌子前,杯盤交錯,熱鬧異常。
許多壇酒放在酒壚之上,文君不再當壚,而是端坐在司馬相如和東方朔之間。
門外有好幾匹馬和一輛兩匹馬拉的彩車,馬是東方朔他們的,彩車則為縣令王吉所贈。
王吉神色不安地對東方朔說:“東方大人,您老就在臨邛多呆幾天。臨邛雖小,風景還是不錯的。您要讓本縣多盡地主之誼才是。”
東方朔樂了:“王大人,東方朔到臨邛已經呆了五六天,您這兒可樂的事已夠多的了,東方朔耳朵都快要樂得和嘴巴一樣,往兩邊翹呢!”
楊得意止不住大笑起來,一低頭,口中的酒噴了一地。
王縣令更是尷尬,忙找另外一個話題:“大人見笑,大人見笑。王吉不才,治縣無方,可對司馬相如這樣的才子,還是一向敬重的啊!”
司馬相如醉意醺醺地說:“對,對,相如這一陣子多虧王縣令照料,又給吃的,還送了我小樓,讓我娶個好老婆……。”
卓文君用手捅了他一下:“喝醉了!別胡說!”
東方朔並不想放過王吉一馬,接著又說:“王縣令放心,東方朔回朝,一定會向皇上奏明你割愛相讓、給司馬大人許多好處的賢德,皇上說不定會給您加官封賞呢!”
王吉面色更紅,他知道東方朔話中有話。可事到如今,面子還要顧得上,他示意隨從取來兩個包裹,說:“東方大人不要取笑。為官一方,誠為不易,啊,埃東方大人和楊大人來此,下官照料多有不周,這是一點小意思,聊表下官心意,萬望二位大人不要嫌棄。”
“這個……”楊得意猶豫起來。
“恭敬不如從命。得意,我們還是收下為好,不然,王大人心裡有所不安啊!”
王吉口吃起來:“是啊,是啊,就是這樣,下官心中還是忐忑不安呢。還望東方大人多多栽培。”
東方朔想起一件事來,就對王吉說道:“王大人,我們來到貴縣,楊大人他連家都沒能回去看看。我想煩您差人將這兩包東西,送到楊大人府上,算是他當兒子的孝敬父母之意。再者,請您派人把楊大人的弟弟楊得道也請來,明天在臨邛東北三十里的驛站上與我們相會,帶他一同去長安,不知何如?”
“下官願效犬馬之勞,願效犬馬之勞!”王吉這下子臉色才好看起來,憑他多年官場經驗,不會再有大禍臨頭了。
楊得意則從心眼裡感激東方朔。本來,進了臨邛,他就想回家看看,但他又不敢回去,生怕回去後,父母要給他娶妻,一旦露了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