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丁訝已下令開船,白帆盈風,順流而下。
童石紅的小船漸漸遠去,最後終於消失。
古浪扶著船舷,心情沉重,水霧瀰漫之中,他似乎還望見童石紅那張清秀而又憂傷的面頰……
丁訝走了過來,拍著古浪的肩膀,笑道:“去吧!我們到艙裡再談!”
古浪驚覺過來,不禁面上一紅,笑道:“丁老,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呢?”
丁訝笑道:“我一直在船上,因為想多瞭解一下他們的情形,所以一直到最後才出來。”
說著二人一同進了艙,古浪突然想起久無動靜的桑燕,不禁問道:“桑姑娘呢?難道睡得這麼熟?”
丁訝喝了一口水,說道:“是我不叫她出來的。”
古浪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我真怕她有什麼差錯呢!”
丁訝沉吟一下,說道:“現在我們又在一起了,看來我這一路不能離開你們了。”
古浪笑道:“你不是也要到桑家堡去嗎?”
丁訝嘆了一口氣,說道:“去是要去,結果如何卻不得而知……”
古浪介面道:“據我看大概沒有什麼問題,桑氏兄妹及桑家堡的人,不是都對你很好嗎?”
丁訝苦笑道:“其實一點也不關他們的事,九孃的脾氣古怪得很,說也不敢說呢!”
他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又介面道:“總而言之,這是我最後一次,無論見不見得著她,到此為止了!”
他言下之意,不勝唏噓,古浪也很同情他,但是卻無話可說。
這時丁訝突然放低了聲音道:“關於我拿了你‘紅珠’之事,不可向任何人講,尤其是桑家堡的人!”
古浪很是詫異,問道:“為什麼?”
丁訝把聲音壓得更低,說道:“現在我主要就是靠這玩意兒見她,若是她知道了恐怕又見不著啦!”
古浪點頭道:“好!我記住。”
這時古浪想起前數日的事,問道:“丁老,那天你找哈門陀動手的情形如何?”
丁訝搖頭笑道:“那天沒有動手,就和今天一樣,他自動走的。”
古浪很是詫異,說道:“如此看來,哈門陀很是怕你,每次都不敢動手呢!”
丁訝搖頭道:“實非如此,只因他不願意現在與我動手,並不是他怕我。”
古浪又道:“如果動起手來,你是不是一定可以贏他呢?”
丁訝一笑不語,這時門外卻傳來了桑燕的聲音,說道:“你們還沒有安歇嗎?”
丁訝笑道:“還沒有,姑娘請進來吧!”
話才說完,桑燕已經推門而入。古浪只覺眼前一亮!
她穿著一件淡青色的絲長衣,雲發微攏,面色嬌紅,清秀之中,透出了嫵媚。
古浪心中一陣莫名地跳動,趕緊把目光移開,桑燕已經跨進門來。
丁訝用手指著椅子道:“姑娘請坐,這麼晚還不休息嗎?”
桑燕坐了下來,說道:“我有些事要請教丁老。”
丁訝笑道:“姑娘請說!”
桑燕介面道:“此去重慶還有好幾天的水程,沿途定有很多麻煩,不知丁老是否能隨船照護?”
丁訝笑道:“我病發之時,古浪曾悉心地照料我,所以我也要照顧他,一直到桑家堡。”
古浪及桑燕聞言都很高興,桑燕道:“這樣我就放心了,因為最近川中出了事,所以堡裡面的好手都派了出去,我真怕保不住駕呢!”
古浪面上一紅,說道:“這都怨我無能,身有重任,卻是寸步難行!”
丁訝微笑道:“這也不能怪你,說實話,你的對手太強了,即使是我也會感到吃不消呢!”
他們又閒談幾句,丁訝道:“你們若是精神好,不妨到艙外聊聊,我可要睡覺了。”
他說著躺了下來,這時已是二更多天,古浪卻是毫無睡意,便同桑燕一同步出艙外。
夜涼如水,江水洶湧,一陣陣寒風,吹得人透體生涼。
古浪望著茫茫的江面,反倒有一種開脫的喜悅,他深深地吐了兩口氣。
這時雖是深夜,但是這艘大船卻走得更快了,石室和一個小夥子在船尾把著舵,低聲地談著話。
古浪和桑燕相伴,各把目光投向遠方,彼此之間,仍儲存著一種少男少女的矜持,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沉默了一陣,古浪道:“寒江夜渡,倒也有一番風味,姑娘認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