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雁風下頜輕抬,漆黑的眼瞳露出傲慢之色,話中帶著審判之意:“在聽海關你是早就算計好,要等在最後關頭出來的?”
溫聿懷看起來漫不經心,似乎不太在意他的提問。
溫雁風卻繼續說道:“你是想向爹證明,你比我更厲害、更有天賦嗎?還是說,你想讓他看見你,讓他對你施捨零星半點的父愛?”
溫聿懷神色無趣道:“你要是這麼想的,那就是。”
他邁步要走,卻被溫雁風伸手攔下,盯著溫聿懷的目光帶著點冷意:“聿懷,作為一個背叛丈夫的女人偷情生出的孩子,卻妄想得到對方的父愛,是不是太不要臉了?”
溫聿懷目光冷淡地看著溫雁風:“你是不是忘了,這個女人也是你的母親。”
溫雁風也笑道:“我的母親早就死了,你說的這個女人可不配做我母親。”
溫聿懷靜靜地盯了溫雁風片刻,唇角微彎,語氣譏諷地問他:“那我也問你,在聽海關,妖魔壓境破了結界,馬上就要踏平聽海關時,你有把握擊退他們,護住青州嗎?”
他的視線下移,輕慢地點了點佩戴在溫雁風腰間的蒼雷劍。
溫雁風眼中的笑意一點點散去。
他沉聲道:“我當時受傷……”
話還未說完,就因溫聿懷看過來的嘲諷目光而頓住,喉嚨像是被掐住一般。
“你護不住。”溫聿懷說。
溫雁風收回手,放他離開,抬頭冷眼望著溫聿懷離開的身影。
他本該當一輩子的影子,如今卻妄想脫離影子的身份,成為自己。
簡直是異想天開。
*
沙棠一個人在屋中,在寂靜中感受到疲憊,便爬上床去準備休息,她最開始還想著等一等,萬一有人來,但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不知何時,她從迷濛中睜開眼,像是感應到什麼抬頭看去,看見靜立在窗邊的身影。
溫聿懷側對著她,雙手環胸,薄削的肩背挨著花窗,瞧著有幾分懶散,又很敏銳,沙棠抬頭時便察覺到異樣,動了動眼珠往後掃去。
沙棠腦子還有些發矇,她揉著眼睛坐起身,問溫聿懷:“你要睡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