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寶玉這沒輕沒重的舉動,又讓薛寶釵心裡起了一陣膈應,竟難得表露情緒,說起旁人的不好來。
薛蟠輕聲嘆了口氣,沒有多話。
薛寶釵見狀,自悔失言,立即訕訕的住了嘴。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沉吟半晌,薛夫人陡然說笑道:“都別愣著了,我這就吩咐人備車,咱們這就過去吧!“
眾人自然沒有意見。於是薛夫人吩咐家下人備好車馬,大家一道兒過了榮國府。
到了榮國府的時候,榮府眾人已經按著規矩合家大小站在院子裡等候。薛夫人等立刻迎了上去,展眉笑道:“幾日不見,老太太身上可好?”
賈母依舊如從前那般慈眉善目,聽聞此言,立刻開口笑道:“都好,都好。姨太太身上也好?”
薛夫人介面笑道:“自然都好。”
然後又吩咐一眾小輩給老太太叩頭。薛寶釵姊妹,黛玉,薛蟠相繼上前,給賈母叩頭。
賈母連連點頭,到了林黛玉的時候,親自走上前將人扶起摟在懷中,摩挲著林黛玉的脖頸開口說道:“我的玉兒啊!”
林黛玉眼圈兒一紅,也有些激動的扶住了老太太,慢慢往正堂裡去。
當年她在榮國府帶了那麼久,也唯有賈母是真心待自己好。雖然這種好比不上寶玉,但是也算是盡到了一個做外祖母的責任。因此林黛玉對於賈母還是很感激的。畢竟,若不是當年賈母的多方維護和薛家眾人的撐腰,恐怕林黛玉的遭遇要更差一些。
眾人魚貫進了榮慶堂,相互廝見後,相繼落座。薛夫人向四下打量一眼,衝著賈母身邊的王熙鳳笑著問道:“鳳丫頭這幾日可好?”
王熙鳳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王夫人笑道:“鳳丫頭身子向來不好,不過這經過這幾日的將養,已經好多了。我還特特地吩咐人去配了調經養榮丸,給她調養身子呢!”
王熙鳳這才介面笑道:“二太太說的正是。”
薛夫人有些擔憂的細細打量著王熙鳳,瞧見她的臉色有些憔悴,精神也有些不濟。面色慘白慘白的,即便是上好的脂粉也遮蓋不住。站在一旁的身子還有些發虛,微微靠在一旁的尤氏身上。說話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
薛夫人眉頭一皺,開口說道:“你的身體究竟怎麼樣了?我瞧著確不太好。要不我用我家老爺的拜帖給你請個擅長的太醫過來瞧瞧吧!”
賈母介面說道:“給鳳姐看病的一直是宮中的王太醫。他是最擅長小兒婦科症狀的。也給開了好些藥方子,鳳姐兒也都天天吃著呢!只是不知為何,病情總是反反覆覆的。這幾日累得越發瘦了,我瞧著實在心疼。他姨太太若是有法子,不妨給請個好些的太醫給瞧瞧吧!”
薛夫人見狀,頷首笑道:“既如此,我明兒便下帖子,請別個太醫來給瞧瞧。”
“如此那就太感謝他姨太太了。”賈母說著,端起桌上的茶水,開口說道:“新出的碧螺春,姨太太也嚐嚐。”
薛夫人笑著應允。眾人又閒話了幾句,賈母方才將話題漸漸引上正軌。
“我聽寶玉說,他屋裡的有晴雯不知怎地,竟去了你的府上?”
薛夫人心下一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賈母身旁的賈寶玉。就見賈寶玉開口說道:“晴雯病了,母親說她這病過人,便要將人攆出園子裡,交給她哥嫂照看。結果我那日去瞧了,發現晴雯病的越發厲害了。在家裡住著,竟然連口水都喝不上。我想著晴雯好歹跟了我一場,也是老祖宗賜給的丫頭。這般對待,叫人見到了未免說閒話。因此便將人送到了大哥哥府上,拜託姨媽給照看著。”
頓了頓,寶玉看著薛蟠一笑,開口說道:“我想著大哥哥也不是外人,就自作主張了。老祖宗千萬被怪我。”
一句話未落,就見王夫人搶著開口斥道:“這事情我竟是半點兒不知。若不是寶玉今兒說起,我竟不知他將他屋裡的一個丫頭徑自送到姨太太府上了。寶玉這孩子叫我給慣壞了,行事向來不太妥當,叫姨太太見笑了。”
薛夫人不動聲色地開口笑道:“都是自家人,倒也無妨。”
坐在上首的賈母搖頭嘆道:“依我看,寶玉這事兒做的很對。我們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怎麼能做出苛待下人的事情來。傳了出去,我們國公府的名聲都沒了。老二家的,做事要顧慮周全才是。若不是你輕舉妄動,又是抄檢園子又是攆丫頭的,我們府上也不能被言官彈劾。連帶著娘娘在宮中也遭了訓斥。如今我們家是一年不比一年,外頭看著架子大,可是內裡什麼樣你們管事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