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正色謝道:“多謝上皇誇獎。”
上皇一臉古怪的看著薛蟠,開口說道:“朕這次可絕不是誇獎你。”
“啟奏陛下,老話有云: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上皇稱讚草民天下無敵,草民著實惶恐不能自持……”
“噗——”
上皇一口碧螺春悉數噗出口中,一旁的皇太后連忙起身用秀帕替上皇擦嘴,自己也止不住的合不攏嘴。下首的敏太妃笑的直噯呦,就連一直覺得有些氣悶的德太妃也忍俊不住的勾了勾嘴角,一屋子太監宮女更是死死的低下了頭,肩膀詭異的聳動著……
過了好半晌,上皇才緩過來。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指著薛蟠搖頭說道:“果然促狹,這刁鑽的模樣竟然和你老子一個模子裡出來的。若是不叫你繼承了你老子的衣缽,朕都覺得虧得慌。”
語畢,陡然揚聲說道:“傳旨——”
“是!”一旁的總管太監李德裕小跑著行至上皇面前。就聽上皇緩緩說道:“紙筆伺候。”
李德裕驚異的看了薛蟠一眼,立刻下去備了紙筆,就見上皇御筆親書,龍飛鳳舞的寫了一道聖旨,交給李德裕道:“即刻傳下去吧!”
李德裕低頭應是,捧著聖旨走出大殿。只見上皇衝著薛蟠似笑非笑的說道:“自古以來,靠著講笑話封侯的也僅你一人爾。果然是天下無敵啊!”
薛蟠還暈暈乎乎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就見薛氏母女躬身跪謝道:“上皇隆恩浩蕩,薛氏銘感五內,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廂徒臻又狠狠的踹了薛蟠一腳。薛蟠這才恍然大悟的領旨謝恩。口中又是一番顛三倒四的拜謝之詞。上皇見狀,也不以為意,只是當個熱鬧瞧了。
他今日本就是可憐徒臻想要替他撐撐腰,恩典薛家世襲侯位也不過是計劃之中的事情。不想卻被薛蟠逗得幾次都開懷大笑。這種輕鬆愉快的氛圍倒也很久沒有過了。只是笑過之後難免會覺得有些疲乏,當即吩咐薛蟠以後沒事兒常進來與他說話,就揮揮手將人打發了。
徒臻帶著一臉暈乎乎的薛蟠回了乾清宮,本想著囑咐一番。只是等了許久發現薛蟠一直不在狀態的傻樂,忍不住的給了薛蟠一個爆慄,這才說道:“傻樂什麼呢?”
“我現在是小侯爺了?”薛蟠笑眯眯的問道。
“是啊,很開心吧!”徒臻也不由得輕笑。
“那現在是我的官兒大還是墨汁兒的官兒大?”薛蟠又問。
聽見薛蟠突兀的問起了林墨之,徒臻強自忽略了心頭的那一抹不自在,笑著說道:“你承襲的爵位乃是正三品的。子毓不過是七品的官位……怎麼突然想起這事兒了?”
“沒什麼。”薛蟠搖了搖頭,並沒細說。只是憨笑著問道:“那我這個爵位有什麼權利?”
徒臻又是一陣輕笑,搖頭說道:“你現在還沒承爵呢!只有等到——”
薛蟠陡然臉色一變,連忙說道:“那還是不承爵的好。”
想了一會兒,視線掃視一圈兒,驚失色的問道:“我媽和我妹妹呢?”
突然莞爾一笑,逗弄道:“現在才想起她們兩個來?”
薛蟠急的滿頭大汗,“她們去哪兒了,該不會是走丟了吧?”
“你以為他們都是你呢?”徒臻搖了搖頭,衝著薛蟠說道:“薛氏母女被敏太妃請到她那兒去了。說是看寶釵投緣,要過去說說話。”
薛蟠只覺得一陣古怪,卻也說不成什麼貓膩來,只是搔搔腦袋狐疑的說道:“投緣?”
對於上皇的小心思徒臻也不想和薛蟠細說。不過是擔心薛家和自己走的太近了影響他的威儀罷了。因此在薛寶釵還沒進宮的時候就將她指給徒襄,一則徒襄和自己關係最好,並不會引起自己很大的反感。二則薛家也不會一門心思的放在自己身上從而架空了上皇……
這種小手段自徒臻即位之始就時不時的上演一出。徒臻早就習慣了。他索性將計就計,迎合上皇的喜好將自己真正信用的大臣們剝離開來,若是順道能討出什麼好處那就更好了……
一旁的薛蟠看著若有所思默不作聲的徒臻,莫名其妙的歪了歪腦袋。
……
薛家一家三口終於趕在宮禁之前出了皇宮。而這個時候薛家得了上皇青睞被恩典爵位世襲的訊息也火速的傳了開來。當眾人坐著宮中的馬車施施然回了榮國府的時候,遠遠的就瞧見南安王府的車馬堆在門口,薛蟠譏諷的勾了勾嘴角,不屑的說道:“想要痛打落水狗,結果自己成了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