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部分。想到這些,他竟自覺淒涼起來。
“你想到過死嗎?”
“嗯。”
“什麼時候想呢?……和男朋友分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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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呵呵,傻丫頭。
兩個人猶似在無人知曉的幽谷裡隱秘地纏綿。
三、栗子
分手時確是心沉得要死啊!每天早上是最難受的時候。夢裡依稀有幸福的掠影,甜蜜的腳印踏過後是泥濘的鞋底,死沉得壓著身子起不來。有種明顯地感到自己在消瘦的警覺,肉和油脂脫離自己的軀幹逃之夭夭。一上秤,果然指標早停了兩格。一時間覺得對不起父母,好吃好喝喂出來的一點富態為了這小子生生還了回去。於是跑到食堂,要了只雞腿、一個梅菜扣肉和二兩米飯,專挑肥的吃。一週以後,體重複原,然後有了精神去找自己丟了的魂。
栗子是面的好吃,人要面起來就不好處了。不知心眼小算不算“面”。解釋一下:東北話裡所謂“面”,就是不乾脆、不爽快、很娘們兒的意思。算了,還是先說栗子。
北京賣的大多是懷柔油慄,碩大的鍋裡盛滿香料,栗子彷彿浪尖弄潮的小王八。寶茹表白的那天晚上本是想請這糖炒栗子做紅娘。一向專心功課的他竟甩開講座席上的教授,向身邊的陳香大談糖炒栗子。從家鄉街頭的栗子攤說到他媽自行研製開發炒栗子卻崩了鍋蓋,又說到哪個女生纏著他要栗子至今未果,兜了一大圈,忙出一頭汗,最後一句終於扣上了主題——“晚上沒事吧?咱倆一起去吃栗子吧。”白胖的臉上是兒童才有的天真的笑。
去買栗子是段不近的路,二人播撒的歡聲笑語不比日後回憶短。陳香一掃平日的陰霾,喜形於色,伸直了脖子地搶著說話。寶茹那晚講的最多的就是“我也是”、“我也這麼覺得”、“和我小時候差不多”……兩人走起路來似乎都愛擠人,弄不清究竟是哪個往另一個身上靠,時不時地輕輕撞在一處,又趕忙分開,往復運動成兩顆鐘擺,加快或延長了時間的腳步。
寶茹總共提了三個建議:吃栗子、喝飲料、啃雞腿。可當二人走到目的地時,抬頭直直地看見三家店鋪接連地滅掉了燈,如約定好了般地,打烊了。寶茹大失所望兼帶吃驚惋惜,陳香抱歉地笑笑,反倒來安慰那大男孩說沒事的。寶茹有點歉疚地走到旁邊一家尚且開門的超市,眼睛在琳琅的貨架上掃了幾遍後拎起兩瓶礦泉水。陳香心裡有了個打結的小動作,又趕忙自責地接過一瓶,表現出無限豪爽地仰頭灌下兩口涼水。
這一天本該就這樣平和地過去,可是幾分鐘後發生的事延長了陳香入睡的時間。樓下告別時寶茹臉上亦笑亦夢,眼睛裡是迷離的不真實的光芒。
“有些話一直想對你說,但沒有勇氣,直到現在。我真的喜歡上你了……
“能給我一個機會嗎?其實我不幼稚,我是認真的,會用我的真心對你負責。
“雖然我現在一點把握都沒有,但我不想再留下遺憾。答應我吧!”
這些話十分動人,但卻似如期而至,以致陳香向室友炫耀的心思來得比自己心跳的感受還要快。但是,她隨口說出的第一句感嘆卻不經意間道破了天機:“寶茹說出口了,這下完了。”
“哎呀!”
洛雲的手指又一次從那隱秘的洞口探進自己的身體,不期的疼痛讓陳香不禁叫出聲來。
四、酒友
那手指尖似有火焰在燃燒,燙燙地直達心房,連天大火按照多米諾骨牌的方式一間接一間地燎著了阿房宮,堂皇的外殼立時成灰,緊促的喘息像開火車,手腳剋制著不能動卻已奔逃出萬重山和千里平岡。漫天大火灼得人眼痛,烘乾了水分般的乾渴,口腔裡攢不出一汪唾液來潤一下燒糊的喉嚨。其間有個名為飛燕的絕色美人,火光映得她面若豔桃,聲音亦歌亦哭,在東撞西碰地逃。逃也無處可逃,那縱火的男子正往巔峰上奔。任陳香怎樣夾緊雙腿,他總能靈活地用膝和腳撐開那雙肉腿,掩護著火焰一樣的手指繼續向更深處的洞|穴蔓延。那手指面板光滑且細嫩,甚至感覺不到指甲的存在。享受這份循序漸進的溫潤並非苦役,然而那蝕骨的溫柔令陳香心驚膽戰。她半推半就地喃喃“不”、“別”、“停下”……一邊抓住洛雲粗壯的手臂向上拔。但這反抗微弱無力,連自己都擋不了。洛雲火熱的嘴唇馬上迎上來,舌尖的接觸宛如攪渾了一池清水,“不”、“別”和“停下”都立刻含混了。親吻讓陳香連這微弱的反抗也叫不出,只能叉開兩腿任那火焰蔓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