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的奏章,若不是光義你親自遞上來,恐怕朕至今都被矇在鼓裡!”趙匡胤說著說著便升起了怒意,喝酒如喝水一般痛快。
趙光義依舊是微笑倒酒,他知道他大哥今晚只是想要找個人傾述,他的任務只要傾聽,而不是附和。言多必失,這是他他這些年來總結的處世原則。更何況趙普的這件事,若嚴格算起來,並不是趙普一人之責。貪汙受賄一事,在開寶六年,吳越王錢鏐為了苟且偷安,還曾派人專門送信給趙普,贈了十瓶瓜子金,被不請自去的他大哥撞見個正著。當時的趙普嚇得手足無措,可他大哥卻輕鬆地開起玩笑,反而勸趙普收下那分明是行賄的禮金。
若不是他大哥刻意縱容,趙普又怎麼會權傾朝野到如此地步?他大哥還真是好手段,心中猜忌趙普,卻不肯壞了自己寬容的名聲,所以便施展手段,讓趙普自壞名聲。到事情無法忍受,趙普自己犯了百官眾怒之時,再免了趙普之職。
帝王手段,果然天威莫測。
趙光義知道在趙普失勢之後,朝中就屬他最礙眼了,但他這些年來小心翼翼,又極能揣摩趙匡胤的聖意,所以至今還無大事。趙匡胤此時已經喝得已有八分醉意,伸手取出腰間從不離身的天鉞斧,放在案几之上,笑眯眯地壓低聲音道:“光義,朕與你說個秘密,是有關於這把玉斧的。”
趙光義心中咯噔一聲,覺得懷裡揣著的那片錦布像是千萬斤,沉甸甸地壓在了他的心頭。
此時已經是夜半時分,殿內昏暗,趙匡胤並未注意自家二弟僵硬的表情,繼續神神秘秘地笑道:“這柄玉斧,只有朕可以拿得住,換了其他人,無不手腕痠軟,連一息都堅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