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跟著雍博文過來的經理們一個沒走,全都對葉高的心路歷程相當感興趣,怎麼也猜不到這傢伙是怎麼想的,居然在最關鍵的時刻拋下一切隻身逃竄。
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最初西線的失敗,主要是由於作為大軍指揮層的作戰法師們為了搶奪利益而無視整體作戰計劃導致的。
火樹王朝方面整體作戰力量遠遠遜於裝備了大量現代化術法武器的殖民軍團。
如果楊鄭華的作戰計劃能夠從始致終得到貫徹的話,或許還真能讓他的冒險獲得成功。
如果作戰法師們能夠忍受住眼前利益的一時誘惑完全按照最初計劃執行,或許最多也就是在峽谷關下受阻,而不至於全軍覆滅!
如果當時葉高能夠勇挑重擔——就好像李瑞流之後做的那樣——完全可以在幽魂河一線將戰線重新穩定住,確保西線安全。
可現實卻是沒有如果的。
現實,就在楊鄭華冒險挑起戰火的第一時間,他這個始作俑者便被公司拘禁,而接任的葉高既無魄力也無能力,根本無從應對接踵而來的危機,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在面對失敗時,他居然連上報的勇氣都沒有,直接跑人路了!
他怎麼就想不通呢,這場戰爭是由楊鄭華一手策劃引起來的,責任自然都是楊鄭華的,跟他這個什麼都說了不算的副手基本上沒有多大關係,就算是失敗了,他也只需要負部分指揮領導責任,甚至還完全可以把責任再往楊鄭華身上推推,比如說計劃制定有重大疏漏這種問題,只要提出來,就可以成為一種助力,把已經處在懸崖邊上的楊鄭華直接推下去,一了百了,而自己至少可以保證位置不同,充其量受些處罰罷了。
吃飽喝足又洗了澡,就算是一副骨頭架子,那也是一副稍有些精神的骨頭架子了。
葉高坐到雍博文等人的對面,雖然神情依舊不安,但至少不像剛才那般六神無言,沒有再次直接撲上來抱大腿開哭——那也太丟人了,如果不是當時精神已經趨於崩潰邊緣,他也做不出來。
雍博文讓他講講事情發生時的情況。
葉高便很詳細地把當時的經過講了一遍。
有他這個總攬全域性的指揮者角度講述,西線戰事崩潰的全貌便清晰起來。
雍博文便有些感嘆。
其實這事兒的責任並不能全都落到葉高身上。
他只是能力不足,而且諸多事情又趕巧碰到了一起,才導致了這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潰敗。
而做為公司方面,在開戰時刻,拘捕了一手製定計劃並推動事態發展的楊鄭華,更是導致戰事潰敗的最大原因之一。
如果楊鄭華在,想必能夠壓制得住前線的作戰法師,就算不能在峽谷關前實現突破,也可以完成峽谷關以東幽魂河以西廣大地區的佔領。
在這一點上,當時主持相關事務的艾莉芸和言青若應該負主要負責。
不過,這話卻是不能說出來的。
雍博文自忖如果自己當時處在這個位置上,也會做這樣的決定。
楊鄭華已經呈出勢大難制的態勢,甚至做出綁架公司與火樹王朝開戰的事情來,如果不在戰事之前控制住他,一旦讓他的冒險成功,對於公司整體而言卻是極為不利的。
雍博文也不希望自己的公司出現這種難以控制的角色,尤其是還處在這樣重要的一個位置上。
葉高講完,雍博文沉吟片刻,終於決定維持對葉高的處理不變,便對言青若點了點頭。
言青若站起身,對葉高道:“葉高法師,我現在代表公司,對你宣佈處理決定,請起立!”
葉高趕緊站了起來,有些沒處放的手腳,突顯了他內心的緊張。
言青若舉著處理檔案,清了清嗓子,道:“葉高法師,鑑於你在西線進攻峽谷關地區戰事當中,擅離職守,臨陣脫逃,給公司造成重大人員傷亡及財產損失,公司決定免除你一切職務,向協會備報登出公司員籍記錄,對你進行辭退,並沒收你在地獄殖民地工作期間的一切非法所得,這一點我們會根據你的賬戶記錄自動進行罰沒。以上,地獄開發有限責任公司董事會。葉高法師,你對公司的處罰有沒有什麼意見?以於你認為處罰不公開的條目,可以進行申訴!”
葉高搖了搖頭:“我沒有意見,公司的處罰很公正,對於我的行為給公司造成的巨大損失,我感到非常抱歉!”
“好,這是公司方面的處罰。”言青若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同時,我們會向協會提出建議,登出你的法師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