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大天師不由得暗自腹誹,“靠,好大的排場,不知道還以為是在迎接皇帝呢!”雖然心裡不氛,但這時候再站著,未免太扎眼了,只得也慢慢蹲下身子,至於跪是肯定不會跪了,只仗著就站在門後,便靠在牆角里一蹲不動,盤算著就算那仙使出門,也是得簡單往前走,怎麼也不會看到門後的自己。
所有人都跪好了,也喊完口號了,那仙使卻依舊默不作聲,足足沉默了有五分鐘,方才開口:“廣陽派接法旨!”
洛楚易便又叩首,領著眾人恭聲道:“廣陽派諸弟子恭聆上仙法旨!”
那仙使將長戟往車欄邊一插,展開手中的卷軸,朗聲道:“北方仙主雲:今聞廣陽派作戰得利,清除責任戰區妖氛,吾心甚慰,特賜仙酒千斤,秘法兩卷,以資獎勵,望廣陽派眾弟子再接再勵,取得更大戰果,以為諸派之表率!”
洛楚易又帶隊叩首:“廣陽派叩謝仙主恩賜,必不負仙主期望,清掃妖氛,還此區清明!”
這次叩完,洛楚易站起身,半躬著腰,走到車攆下,高高舉起雙手。
那金甲仙人便將手中卷軸重新捲起,放到洛楚易手中,跟著又從身後掏出一個卷軸展開,朗聲道:“廣陽派接法令!”
洛楚易頭也不抬,託著那法旨退回到原位,再叩首:“廣陽派諸弟子恭聆仙主法令!”
“北方仙主鈞令:今有坤地三戰區戰況緊急,原有遷界門派獨力難支,特調廣陽派前往坤地三戰區支援作戰,得令即行,不得有誤!”
第三零七章仙使(六)
果然來了!
不知多少人心裡同時冒出這麼句話來。
雖然大家心裡基本都已經猜到仙界實際上是在派廣陽派送死,可那畢竟只是猜測,終究還留著一絲念想。
不管是因為覺得廣陽派這些年協助仙界作戰怎麼說也立下了汗馬功勞,還是因為覺得廣陽派上面怎麼說也是有人的,仙界不至於逼人太甚,總歸是留著一絲念想,念著或許是猜錯了。
真要是猜得對了,誰都知道是什麼樣的未來在等著他們。
以區區廣陽派,怎麼可能對抗得了仙界,即使是派人去送死,也得老老實實去送死,難不成還能反了去投靠時輪天魔?
仙界沒有直接出手對付廣陽派,大抵不過是因為同廣陽派一般協助仙界作戰的門派太多,若是做得太過赤裸直接,未免讓其他門派物傷其類,日後作戰不再用命。
現在,這仙使一句話就戳破了所有人最後殘留的那一絲念想,清楚明白地告訴了他們現實就是如此殘酷,他們唯一的出路與未來只有奮戰到死,死到最後一人,死到廣陽派覆滅,就算是大結局了。
這種悲劇的結劇即使是有自虐傾向的小文清在落到自家身上的時候也很難接受。
仙使宣完法令,合起卷軸,等著洛楚易接令,可等來的卻只有一陣難堪的沉默。
所有的廣陽弟子依然都跪著,垂著頭,卻一聲不吭。
無言的沉默往往比喧囂吵鬧更加危險。
那仙使的性子卻是不耐的,見洛楚易沒有立即接法令,登時不悅地冷哼一聲,催促道:“廣陽派,還不速接仙主法令?”
洛楚易自聽了那仙主所謂的賞賜後,就一直緊握著雙拳,聽聞仙使催促,握著的拳頭卻又緊了三分,深吸一口氣,沒有俯首接法令,而是昂起頭,注視著仙使,沉聲道:“仙使,我派在此區作戰,傷亡慘重,物資損失殆盡,近一百餘年未得仙界一絲一毫支援,如今舉派疲憊,實在是無力再戰,可否在此區休整些時日,順便把殘餘妖軍肅清?”
“仙主法令不得違抗!”仙使冷冰冰地丟擲這麼一句後,似乎也覺得氣氛太僵硬,頓了頓,解釋道:“肅清此區殘餘妖軍之事不勞你們擔憂,自有其他門派接替你們的任務,繼續鎮守此區!至於休整一事,遷界到新戰區後,再休整也無不可!”
洛楚易默然片刻,又道:“我派物資損失殆盡,無法再維持高強度作戰,仙界可否給予補充?”
那仙使不耐煩地道:“待遷到新戰區後,自會給你們補充一應物資!速速接法令吧!”
洛楚易卻梗著脖子道:“我派傷亡慘重,實在是無力即時遷入其他戰區作戰,還請仙使回稟仙主,容我派在此戰區休整些時日,待補棄了足夠物資之後,再行遷界作戰!”
“仙主法令豈容更改!”那仙使大怒,拔起長戟指著洛楚易道:“廣陽派可是要違抗仙主法令不成?”
洛楚易對著長戟,面色不變,只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