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來一想,這法陣就是費墨自己布的,費墨既然已經死了,那自然不可能再來尋他晦氣,所以便沒在這個方向多想,但此刻想到這個問題,便立時意識到這法陣絕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最關鍵的問題就是,這法陣除了聚陰改命之外,還有另一個產物——鬼蠱……這麼多年來破繭而出的鬼蠱顯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人間蒸發,費鼎新也沒有提過這種事情。鬼蠱在普通人看起來或許沒什麼用處,但這東西對於術法界某些邪門人士用途極大。現在推測起來,或許在這陣法背後還有另一個人或是一幫人在收集這些鬼蠱以作他用。
當初那個雕像被他和劉意送到了法師從業協會做鑑定,但回頭他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個乾淨,直到此時才重又想起來,便打算明天一早去協會總部看看鑑定結果。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弄清敵人是何方人物,還是相當必要的。
現在這種關鍵時刻不是相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候,所以他便沒有把這些想法說出來。
看著雍博文鑽進浴室,嘩啦啦水聲在耳旁響個不停,艾莉芸心越跳越厲害,預想到某些將要發生的事情,臉上便燒得厲害,坐在那裡眼睛盯著電視,內容卻一點也沒看進去,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浴室方向。
二十多分鐘之後,浴室裡的水聲停了下來。艾莉芸也就在同時緊張到了極點,感覺心臟都快蹦到嗓子眼裡了,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半絲力氣,整個人都要癱到沙發上了。
又等了二十分鐘,雍博文卻還沒有從浴室裡鑽出來。
艾莉芸心情稍松,但又有些擔心,試探著叫了兩聲,“小文。”
浴室裡卻沒有半點回應。
這下她可坐不住了,也顧不得避嫌,拐著腳跳到浴室門前,拍著門叫道:“小文,你洗完了沒有?”
浴室靜悄悄,什麼動靜都沒有,就好像裡面根本沒有人似的。
艾莉芸咬了咬牙,輕輕一推,門沒插應手而開。她探頭往裡面張望,卻見雍博文正一動不動地躺在浴缸中,雙眼緊閉,彷彿失去了知覺。
她心中慌亂,也顧不得其它,連忙跑到浴缸旁邊。做為醫生,她然後不會大呼小叫,第一件事情卻是探手把脈。雍博文脈象平和,她再仔細一看,不禁輕啐了一口,“壞蛋,怎麼就這麼睡著了?”
當然了,正打算今晚變身禽獸的雍博文字意是不想睡的,但意志抗不過身體需要,那一劍所消耗的精力體力內力法力絕不是短短一段路途所能恢復得了的,只不過當時正在逃命中,他精神高度緊張,才勉強撐到了家裡,等到洗澡的時候,諸事皆了,精神一放鬆,他便不知不覺地沉沉睡去。
看到雍博文沒事兒,艾莉芸放下心,輕輕捏了捏他的鼻子,“壞蛋,可嚇死我了,你什麼時候能讓人省心啊。”喃喃低語了兩句,她忽地心裡一動,眼睛轉了轉,咬著嘴唇,目光就往浴缸下方溜,滑過結實勻稱的身體,直到撞上那胯間的黑黑一團,才好像驚弓之鳥般縮了回來。不放心地瞧了瞧雍博文,見他睡得正香,顯然沒有察覺自己的不軌意圖,艾莉芸這才鬆了口氣,回頭壯膽一般死死盯著那要害之地瞅了兩眼,然後忍不住噗嗤一笑,自語:“果然比小時候長大了好多。”
雍博文對自己此時的處境感到極為困惑。
他記得自己明明正在洗澡,怎麼一轉眼的工夫就跑到這麼個地方來了,好在身上衣服都端端正正穿著,要不然還不被人當成露體變態?
眼前是一處長長的迴廊,曲折不見頭尾,雕樑畫棟,精美大氣。迴廊外的寬廣院落中滿是盛開的花樹,雪白的小花開得正盛,一層層一疊疊,鋪滿樹冠,一地純白,宛如下了場大雪,微風拂來,滿天雪點飛舞,香氣四溢,真個如仙境一般。
此地雖好,但終歸是來得莫名其妙。
雍博文試探著喊了兩嗓子,等了好一會兒,見沒人搭理回應,便信步沿著迴廊向前走去。不片刻,走出迴廊,眼前是一處不大的院落,院落裡擠滿了灰袍光頭的僧人踮著腳尖向前張望,脖子都伸得老長,彷彿許多光頭鵝,被無形的手捏住了向上提著,一個個屏氣凝神,這麼多人擠在一處偏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從一片光頭上方看過去,可見一佛堂飛簷房頂,露著半張匾,上面龍飛鳳舞三個大字,任他如何使勁也看不清楚倒底寫的是什麼。雍博文站著看了會熱鬧,又試探著叫了兩聲,但那些和尚卻好像聾了一般,沒有一個人回頭看他。他正感莫名其妙之際,忽覺眼前一花,再定神一瞧,卻發覺自己不知怎麼地跑到了人群前方。
和尚群與那佛堂之間隔了大約十步距離,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