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倒我的。”
顯然,他區分抽象形狀的能力沒有問題,那辨認面孔呢?我拿出一盒撲克牌,王子、王后、國王還有大小王,這些他都能快速認出。但畢竟紙牌是模式化的圖案,這樣判斷不出他看到的是臉孔還是圖案。我從手提箱拿出一本漫畫書給他看。像上次一樣,絕大部分他都說對了。丘吉爾的雪茄、特大號的鼻子,只要抓住關鍵特徵,他都能辨認出來。但卡通圖案也有一定的規格與樣式,現在要看看他對於呈現在眼前的真實面孔有什麼反應了。
我開啟電視,把聲音關掉,播放了一部戴維斯早期的影片。螢幕上,影片的情節漸至高潮。或許是對演員不熟悉吧,皮博士沒有認出女主角;但令人驚訝的是,雖然戲裡面感情熱烈、情節曲折,他卻說不出演員臉上的任何表情。皮博士完全看不出所以然來,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也不曉得誰是誰,甚至連角色的性別也認不出來。他對這幕戲的評論更是風馬牛不相及。
他的表現如此差勁,也許是由於好萊塢電影與現實生活脫節造成的。我忽然覺得,他可能更善於分辨真實生活中的人物。牆壁上掛著家人、同事、學生以及他自己的照片。我選了一堆照片拿給他,完全不知他會如何表現。結果,看電影時發生的笑話再次上演,但這種事發生在真實生活中,就是個悲劇了。他基本上誰都不認識,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他認出其中一個人是愛因斯坦,因為他抓住了愛因斯坦蓬亂的頭髮和八字鬍的特徵;另外一兩個人也是這麼認出來的。“呀,保羅!”他看著他哥哥的照片說,“他的大嘴和大門牙,化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