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楓捧著杯子的修長的食指沿著杯子的邊沿滑動,眼睛卻一直都盯著對面的女人。
酒吧裡此刻只有他們兩個。尉遲楓的耳邊也只有咖啡機發出聲音,以及在空氣裡慢慢瀰漫的咖啡香味。外面的風輕輕吹進來,風鈴發出悅耳的聲音,還有……對面正在看是書,安靜的一言不發的Amy……
這個畫面讓他想到他們小時候,雅希坐在他對面看書的樣子。小時候那熟悉的畫面在腦海裡浮現,這樣看著她真的和雅希的樣子重合。或者……他感覺,她就是雅希。這樣想著,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顧不得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冒失,他伸手去抓羅婭的手,而此時羅婭剛好去拿咖啡,尉遲楓的手在她的手邊擦過。
“……”
“你做什麼?”羅婭蹙眉喝道,把不悅寫在臉上。
尉遲楓一怔,他看看自己的手……是啊!自己這是做什麼呢?剛剛他腦子裡只是在想看看她的手,但是沒想到自己這樣想著就真的去做了。
“抱歉,我……”他有些侷促,更覺得有些尷尬。他只是想看看她的手,想看看她是不是雅希。
“這位先生,你都不覺得你這樣很失禮嗎?”羅婭站起來,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見她生氣了,尉遲楓急忙解釋。“只是……你真的太像我的一個朋友了!”真的太像了。看著她他的整顆心都在痛,他太想要證明這個人就是他的雅希,可是又害怕,他這個人只是長得和雅希相似而已。
朋友?聽著尉遲楓說出這兩個字,羅婭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是不是該有些感覺才比較正常。比如生氣、或者嘲諷什麼的。
“Amy小姐,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冒犯你的!”他解釋。“對不起!”他低頭。
尉遲楓,也許你該清醒了。雅希不在了,你不是清楚這個事實的嗎。可是為什麼你總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為什麼每次看見她,你都會控制不住自己。為什麼每次見到她,心中的感覺都這麼強烈……
不是因為她和雅希相似的模樣,而是心中的感覺。此刻,即便是閉著眼睛,他好像也感覺得到,雅希就在他的身邊。
“算了!”羅婭說了一句走到一邊,顯然對於他的不禮貌是真的不滿意。但礙於他是客人,而不能趕他出去。
這時候,酒吧的員工來上班了,羅婭吩咐他們招呼客人,然後自己上樓。
尉遲楓的目光一直都追隨著羅婭,直到再也看不見。她的背影……分明就和雅希是一樣的。這樣的感覺,分明只有雅希才能給他……
羅婭走到到樓上才鬆了口氣,緊握的手也慢慢放開。她看著手心裡那道淡淡的痕跡,時間久遠,連疤痕的痕跡也變淡了。看著她又忍不住笑,羅婭你在緊張什麼呢!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她隨手把書放入樓梯旁的內建書架中。然後在椅子上坐下來。
樓梯的緩臺上放置著一張小桌子,夏天的時候羅婭最喜歡坐在這裡。煮上一杯美味的咖啡,然後坐下來看一本自己喜歡的書,抬頭就可以看見窗外的美景,整個人都會格外平靜……
樓梯處內建在牆壁裡的書架中擺滿了書,樓梯間滿是書的香味。所以,這裡雖然是酒吧,但卻不同於一般酒吧的那種喧鬧,反而有幾分咖啡廳般的情調。熟識的客人來這裡,偶爾也會和羅婭討一杯咖啡,因為她煮咖啡的手藝,真的十分了得……
尉遲楓坐在吧檯前,直到調酒師叫他,他才發覺自己一直盯著那邊看,此刻脖子都已經酸了。手中的咖啡慢慢的失去原有的溫度,他輕輕地喝了一口,冷冷的苦澀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
可是……真的有雅希的味道,真的有。尉遲楓的心漸漸地顫抖起來。
雅希,到底是不是你?如果是你,為什麼你不理我,為什麼對我完全像是一個陌生人……她淡然、平靜的模樣,讓他連問出著自己心中疑問的勇氣都沒有。
不要這樣折磨我好不好……
雅希,雅希……他只能苦澀的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叫著這個名字。
“先生,您咖啡冷了,換一杯吧!”一杯熱咖啡放在他面前。不知道是不是被咖啡的香氣燻了眼睛,他眼底酸的厲害,好像就要有液體流出來。
尉遲楓在吧檯前坐了很久,可是羅婭卻一直都沒下來。就這樣等著,等得他的心都痛了,也沒有見到羅婭的影子……
她是故意躲著不見他,還是真的只把他當成普通的客人……
“你們老闆,叫什麼名字?”尉遲楓忍著聲音的顫抖問。